下来。
银枝看在眼里,伸出自己的胳膊。
冯先生看了眼她,酱色皮肤抽动,摆出一个笑容:“不用。”
金世安让银枝站一边去,他亲自上。
冯先生没有拒绝金世安的橄榄枝。他个头比金世安矮,搀着金世安走路不费劲。
银枝走在他们两身后,笑道:“冯大哥的腿怎么回事?”
冯先生语气如常地说:“老毛病,不是什么大事。”
他们打算去路边小饭馆吃饭。冯先生指着一家川菜馆,说:“那家味道最好。走,我请你们去那家吃。”
川菜馆的招牌是手写的,字迹颜色已经褪色,但在风雪中尚能屹立不倒。老板不算热情,拿出一份简易的菜单,便让他们点餐。
看到后面的价格,银枝嗤声一笑:这恐怕是她这辈子吃的最贵的一顿饭了。
冯先生大概知道她所想,豪气且沉稳地说:“你们随便点,这顿饭我请。”
银枝想起他们的水瓶没水了,正好可以在小饭馆里做补给。金世安说:“我回车拿。”
老板过来给他们倒茶水,他与冯先生寒暄了两句。
“疯子,最近生意怎么样?”
冯先生说:“就那样。你呢?”
老板说:“我生意能好到哪去,这不,还是需要兄弟你照顾。”
冯先生斜眼睨了眼趴在桌子上的银枝,眼神示意外面:“那还有一个。”
老板道:“落在我们手里,他跑不掉了。”
第82章 新年历
金世安刚上车,还没摸到保温瓶,便望见左右两边围来两个大汉。他心头一秉,眼疾手快地给车窗落下锁。
大汉们拍车窗,大喊着让他下来。渐渐地,又有几个人围过来,摩拳擦掌,来意不明。
银枝!
银枝在那间破旧的房子里!
金世安发动车子,等不及预热,朝小饭店冲去。
老板远远见金世安的车子冲过来,沉声道:“看样子他不打算停,是想直接把我这戳穿么。”
姓冯的道:“他女人在里面,他不敢。”
他搜刮出银枝身上的一切财物,有一些零钞和一部手机,还有她脖子上戴的首饰。他扒开她冲锋衣的领子,取了下来。饭店老板是识货的人,见到那项链,道:“好漂亮的五眼天珠。”
冯先生说:“东西都给你,人我带走了。”
老板笑道:“这么多年,没看你碰过女人。”
冯先生脸色阴沉无比,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他从饭馆的后门离开。金世安在饭店门口刹住车,拍了几下喇叭:“银枝!”
没人应答。
他开车门跳下车,脚刚落地,便被后面追来的大汉捉住,双手被反捆,头被按在雪地里。
“让你跑!老子让你跑!”
金世安完全没有感受到雪的冰冷。他全部心思都放在面前那堵破败的墙里。银枝在那头,银枝在那头!
*****
银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辆完全陌生的越野车上,开车的也是完全陌生的人。
不,不算完全陌生。
有一面之缘。
他正通过后视镜打量她,这情景如他们在路上捡到他,把他扔在后座,她打量他一样。
银枝觉得脑袋隐隐作痛,细细想来,大概是茶水问题。
金世安呢,现在在哪?他情况好不好?有没有事?
“醒了?”喑哑的声音,带了一丝真诚的问候。
银枝悄悄动了动手臂,还好,她没有被捆。
“银枝,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回答,他直接喊出了她的名字。
银枝略吃惊。她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名字,金世安今天也没在他面前喊过她名字。
“有什么惊讶的,我认识你,银枝。”他平缓地说出这句话,“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他?
银枝再次审视他:长且杂乱的头发,酱色且松弛的皮肤,还有那条瘸腿。她真的能确定她没见过这个人。
不对。
她灵光一闪,想到在格尔木——
“在格尔木,我见过你一次。”银枝平静地叙述,“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现在却恩将仇报。”
“格尔木?”冯先生摇头,“我们认识得更早。”
银枝嗤笑。
“我不姓冯。”他说,“我过去用的名字,叫薛峰。”
“……”
宛如平地起惊雷。
其实这个名字银枝相当陌生。她向来记忆好,可不代表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每个人都记住,每个人都要认识。
但这个名字,薛峰,发出声音念出来,银枝便有不安。大脑潜意识告诉她,这个人太阴暗,很危险。
看出银枝眼中的迷茫,他说:“西北美术大学。我的母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