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公子一身绝技,还怕出什么事?可她家姑娘既然吩咐了,她这个做丫头的只能服从。
娉婷倾慕卿绝公子这件事在季苑已经算不上是秘密了,可明眼人都能看出,卿绝公子心仪的一直是东家三小姐,偏她家姑娘不信这个邪,对卿绝公子死缠烂打,吩咐丫头们送这个送那个的。每次被卿绝公子拒绝之后,倒霉的总是她们这些做丫头的。
唉,已经四更天了,卿绝公子怎么还不回来啊……甘草闭着眼打了个呵欠,再睁眼时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绿色纱衣,身上早已湿透,长发胡乱地披散在脸上,露出的脸上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紫色,那人胸前一大滩晕开的血迹,嘴角还在不停地向下滴血,正以一种诡异的眼神死盯着她看。
“鬼呀!”一声惨叫划破寂静的夜空,甘草瞪大双眼缓缓向后倒去,手不自觉地划过对面那“鬼”的衣衫。
涟漪皱了皱眉,看着甘草逐渐放大的瞳孔。吓死了?也好,省得她亲自动手了。听着耳边逐渐响起的嘈杂人声,涟漪面上闪过一丝烦躁,她努力聚齐最后一丝内力,运起轻功飞上二楼,从出门前留的窗户内跃进了自己的房间。
与此同时,南宫府内。卿绝一脸从容地在床边的水盆中净过手以后,对满脸焦急的南宫悠蓝等人道:“没什么大不了,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他们二人便会清醒过来。”床上躺的正是南宫夜紫与苏霁二人。
果然,一柱香过后,两人相继醒来。这解药真是灵得很,现在两人只是看上去脸色苍白了一点,精神却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们没事了吧?”苑沁瑶拉着苑涧昀飞奔进来,焦急地问道。苑沁瑶与苑涧昀两人不眠不休直接把马车驾回了京城,本来南宫悠蓝是打算先让他们休息的,可他们也只下去换了件衣服便又赶了过来。
苑沁瑶冒冒失失地奔了进来,差点与卿绝撞了个满怀,当她看到卿绝的脸时,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脚下不觉向后退了几步,口中喃喃唤道:“姑姑。”因时间紧迫,南宫悠蓝拉了依旧身着女装的卿绝就赶回来了,也没来得及让他更衣。
看到苑沁瑶的失态,大家都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了卿绝的身上,尤其是苑沧竹和苑涧昀,将卿绝从头到尾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宇间是有些他们的皇姑姑当年的护国公主苑睛的影子,可是不应该啊……两人同时想到。
卿绝抿了抿双唇,清冷了神色,淡淡道:“姑娘认错人了。”苑沁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苑沧竹以眼神制止,她不甘心地咬了咬唇,似是回想起了什么,渐渐红了眼圈。
“家妹不懂事,望公子海涵。”苑沧竹替苑涧瑶的冒失向卿绝道歉。虽说苑沧竹面上道歉了,但他心里还是存了疑惑,这样相似的容貌可不多见,是该好好查查这卿绝的身份了。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卿绝似乎看出了他的道歉口不对心,也不说什么,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经过这段小插曲,南宫夜紫和苏霁两人也恢复了一些。不知为何,苏霁一直盯着南宫悠蓝看,良久,他开口道:“悠蓝,你可知我这次去江南遇见谁了?”见南宫悠蓝面上带着询问的表情,他继续道,“杨家小姐。”顿了顿,又道,“她已经疯了。”说罢便去观察南宫悠蓝的神色。
听到这儿,南宫悠蓝终于记起了那杨家小姐是谁,一直被她沉封在脑海深处不愿想起的记忆瞬间涌了上来——那样一个可怕的七夕,本应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日子,在她的记忆里却变成了阴冷、昏暗、血腥的沉痛,南宫悠蓝惨白了脸,目光中渐渐失了正常神色。
察觉到她的变化,离她最近的慕东篱靠近一步,用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感觉到慕东篱手上的暖意,南宫悠蓝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谁知苏霁偏不放过她,接着说道:“悠蓝,那杨家小姐看到这雪花图案吓得惊惶失色,我想或许是与那日那名公子有关,你也见过这图案是不是?你好好想想,那日是怎样的情形?”苏霁急于知道真相,语气中竟有些逼问的成分。
“我……我不知道。”南宫悠蓝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那夜的阴暗,那蜿蜒在地上的血迹仿佛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缓缓蹲坐下来,用手臂圈住自己,声音中满是失措,“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来问我!”听那声音好像还带了哭腔,她将脸埋在手臂内,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慕东篱和苑沧竹哪里见过这样无助的她,立刻心疼地围在她身边柔声安慰她,用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气。苏荷欧看到苑沧竹对南宫悠蓝的关心,目光一黯。
南宫夜紫看这情形,不禁紧皱眉头,沉声问苏霁道:“怎么回事?”连一向好脾气的南宫棠青也沉了脸,等着苏霁的解释。苏荷欧连忙上前一步,细细地说了当年的事,末尾还满含愧疚地加了一句:“表哥表姐你们知道的,荷欧从小患了一种怪病,记不清别人的长相,除非印象特别深刻或见过三次以上的才记得住,所以那红衣公子,荷欧是真的没有印象了。”苏荷欧这病倒是真的,她儿时来京城玩的时候,经常分不清南宫棠青和南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