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夜紫又问道:“难道昨夜你就没听到你家姑娘的咳嗽声?”
沉香一下跪了下来,慌张道:“请东家责罚,昨夜不知怎的,奴婢觉得十分困倦,早早睡下了,一直睡到天亮,早上起身也迟了,这才没有及时发现姑娘的状况。”
听了这话,南宫夜紫的眉皱得更紧了,她沉声道:“咋夜死了人那么大动静居然都没吵醒你?怕是不单单是困倦这么简单吧?”她目光尖锐地射向涟漪,后者将自己的脸隐在苑涧昀怀里,看不到表情。南宫夜紫明显的怀疑举动激怒了苑涧昀,他怒道:“你怀疑涟漪?她都病成这样了能做什么!”
南宫夜紫冷冷地移开目光,继续向沉香问道:“你昨天有没有单独吃什么东西?或者闻过什么奇异的味道?”不排除有人为了达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让沉香昏睡的可能。
沉香怯怯答道:“昨日姑娘说她没胃口,把她每日必饮的蔷薇露赏给奴婢了,除了那个,奴婢的三餐都是与其他丫头一起吃的。”说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她家姑娘一眼,见涟漪面色清冷,她害怕地低下头。
“那装蔷薇露的杯子你收拾了没?”南宫夜紫突然问道。沉香急忙回答道:“今日起身迟了,那杯子还没来得及清理,就放在奴婢房间的桌上。”季苑丫头的房间一般都在姑娘的隔壁,以便随时侍候。
听闻此话,南宫夜紫转头对苑沁瑶道:“阿瑶,你随沉香去,把杯子取来。”未等苑沁瑶有所动作,南宫棠青道:“还是我去吧,省得有人煞费苦心杀人灭口,摧毁证据,伤到公主就不好了。”说罢她扫了涟漪一眼,转身走了出去,科探泉紧跟其后。
看了这么久的戏,南宫棠青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量,那涟漪显然是受了内伤,且她呼吸很浅,俨然就是一个身怀内力的武功高手,一直潜伏在这里很可疑,即便她不是刺杀事件的主谋,也脱不了干系。
杯子顺利地被取来,南宫夜紫拨下头上的银簪,挑了点杯中残余的液体入在鼻下轻嗅,片刻后,她随手将杯子扔到桌上,冷笑一声道:“迷梦?涟漪,这么千金难买的迷药亏你舍得下在丫头身上。”迷梦是药圣的得意之作,用后没有丝毫头晕的现像,被下药者难以查觉,故而一药千金。
苑涧昀皱眉,下意识地维护涟漪道:“这只是你的猜测,没有人亲眼见到是涟漪下的药,说不谁下药人的目的是对付涟漪,结果阴差阳错失败了,或者是有人想要嫁祸涟漪。”
听了这话,苑沁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苑涧昀,愤愤道:“一点美人计就把你收买了,你丢不丢人啊!”苑涧昀刚想反驳,却听南宫夜紫冷哼一声。
“如果涟漪姑娘真是无辜的,她那么紧张做什么?”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南宫悠蓝指着涟漪抓着被子的手,状似疑惑地问道,眼中满是嘲讽。只见涟漪的手指已经泛白,她慌忙松开手后,被子上的褶皱一揽无余,光看着就能想像到她使了多大力气。
对上众人疑惑的目光,涟漪急急解释道:“我只是……我只是气愤有人想加害于我,毕竟我平日没有害人之心,也从没有得罪别人,却落得有人要害我的地步……”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还适时地落下一滴眼泪,让苑涧昀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
“是么?”南宫夜紫冷冷道,突然一个箭步走上前,将涟漪从苑涧昀怀里拉出来,伸手去探涟漪的脉搏。涟漪慌忙往苑涧昀怀里躲,将手藏在身后。
“南宫夜紫!你别太过分!”苑涧昀护着涟漪,朝南宫夜紫吼道。南宫夜紫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我过分?她涟漪要是心里没有鬼,她躲着我做什么?让我给她把脉啊!把过脉不就真相大白了?”
听闻此话,苑涧昀神色复杂地看了涟漪一眼,然后他坚定地把涟漪搂在怀中,对南宫夜紫道:“不管涟漪有什么难言之隐,我都相信她。”随即他略带歉疚的目光看向南宫夜紫,道,“夜紫,我希望你就事论事,不要把对我的不满强加在涟漪身上,涟漪她对我来说很重要。”
涟漪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一直温柔体贴地陪伴着他,对于她的爱恋,他虽然不能给她同等的回报,但他也心存十分感激。不能否认,涟漪在他的生命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
“呵?我能对王爷有什么不满,王爷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南宫夜紫冷笑一声又道,“王爷您哪天死在涟漪手上,可别怪我没提醒过您。”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她的心情十分烦躁,总想要去破坏些东西来减轻内心的压抑。
苑沁瑶瞪了苑涧昀一眼,质问道:“呆子!涟漪对你来说很重要,阿紫她就不重要了么?”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急急跑出去追南宫夜紫去了。苑涧昀紧抿着嘴唇,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
众人见状纷纷离去,见人走得差不多了,南宫悠蓝幽幽叹道:“感激不是爱情,昀王爷应早些看清自己的心才是。”她身旁一直不发一言的慕东篱也长叹一声,道:“法不容情,昀王爷也要注意事情的轻重缓急。”说罢两人便离开了。房间中终于只剩苑涧昀和涟漪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