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烟雾,不顾身边热浪涌涌,拼劲全力,撑着被烟熏的微眯的眼和早已疲惫不堪的身子,挣扎爬起,向前奔去。
一片火光,看不清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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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市,墓园
今天的天气有些微微潮湿,还是有些阴,乌云密布,却迟迟不下雨。风微微吹过,有些刺骨的冷。
叶风和宋星,刘子铭。都穿的比较正式,这最后一面,来做个好的告别。
叶知秋一直在叶风身边紧紧握住他,给予力量。一句不言。
今天只有他们几个,任远一向不喜吵闹,他们为他如愿。也来送别,
他们站在任远的墓碑前,面无表情,就那么望着,墓碑上笑得爽朗不羁的面庞,不敢眨眼。不敢落泪。
今天是那天过去后的第五日,除了那日没到场的叶知秋,其他人的伤势都没有多少好转。刘子铭的手固定在胸前打着石膏。眼角的瘀伤虽不明显但也仍有些肿胀。
叶风和刘子铭倒还好,微微破皮,但心里的伤谁也看不到,也都不肯说。
叶知秋看着江芸,不知道该如何做。望着那人脸上被纱布包裹着都不忍心看的残破脸庞,心有些微微疼,心疼这个二十多岁刚出头便承受如此巨变的女人,也心疼这残破的命运安排。
是的,江芸的脸被那场大火掉下来的货架砸伤,她扑在任远身上,迎着那火光,一瞬间,便变了天。
他们谁都没有哭,也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他们只是站在一起望着石碑上照片里的人儿
没有人向对方告别,没有人问你要去哪里。
江芸不打算继续留在这里,这地方是毒,毒死了她的心尖,毒死了她的主君。她只能不断逃避,逃离这漫布了任远香气的城市,希望寻个方圆落脚。
他们矗立了很久,没有人先开口问何时走,直到雨越下越大,他们仍不肯离去。还是守卫陵园的老人,看着他们叹了口气,催了一声。
是啊,是时候了,任远,我以后永远不来看你,你弃我离去,留我苟活,我恨你一生,不愿见你。我说过只要你活着,那句话,我便日日夜夜伴你身旁,你竟连一点念想都不留予我。任远啊任远,我恨你。我再也不来见你。
江芸眨眨眼,落下泪来。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用力闭眼,转身大步离去,再没回过头。
他们各自相伴,在心中告别。
只有墓碑上新印上的碑文,衬着他们各自离去的背影
“此吾心上人,
愿结白发妻。
今生无尘缘,
来世不可欺”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过江芸。她带着任远家中散落的行李箱和几个物件,和脖子上的他的骨灰,永逝在风中。再没回来过
这件事随着岁月的沉淀与消融,便也终于画上个句号。
吴江和刘子铭那天的打斗中,谁也想不到吴江会为了瘫倒在地的刘子铭,在最后关头抗住那歪倒在地的陈旧货物救了刘子铭一命
刘子铭看到了,那最后时刻吴江爱怜的看着怀间吴青的日记本然后暗自深邃情长的眼神,那是温柔的眼光,那是对心上人的最后的告别。
然后将他推到冲进来的叶风怀中,他再也没回过头,握住拿笔记本一同消失在火光中。孤独又决绝。
他作恶半生,给他们带来万般地狱的开端,却又在死生的最后,为刘子铭再次带来新生。将万恶终结。
这世间哪种情爱是可以用语言表述的呢,如叶知秋与叶风,如他与任远,如吴江与吴青。
兜兜转转之余,无论怎样逃脱,都逃不过世间的方圆,逃不过爱人情长的眼眸。
那死生的契阔,他们从未想过放弃,只是希望以一种身份能够长久依存,哪种身份其实都可以。无论此生是否再见。但前提是,我们都活着。
即便此生不见,恨的咬牙切齿,
却也要千万记得一句。你一定要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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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变得陌生,陌生又隐忍。
他们等待着,等待一处□□将他们引爆崩溃。
泪水早已决堤,将情感憋在心里,憋在棺舟里。
警察也来找过他们,那个伤了任远一刀的小矮子自了首,被抓进去判了七年。其他人也都相应的有了处罚。只是带他们去做个笔录,也就了结了。
可这件事中失去的人,又该怎么了结。新闻报纸上也只登了州市工厂火灾死亡两人,任某,吴某。是啊,他们成了别人眼中的某某,却不知这某某是谁人心上的心尖和六年的手足之交。
距离那次从任远墓上回来已经过去小半月,叶风越来越沉默,叶之秋特别担心。
连阿毛都有些讪讪地,不敢上前。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