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最后我差不多是置身事外的,但还是很紧张。希望娘娘您能胜利,我知道您一直舍不得杀害皇上的,皇上也舍不得动您,嘿嘿。”坠儿边说,边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
我只告诉坠儿,十日之后,我和福王会有所动作,可能要和钟尘彻底一战,却未告诉她,这计划本身,就是在杀害钟尘的基础上展开的。
这些事,我想坠儿现在不必知道,最好……是永远也别知道。
在寺庙中的日子平静无波,仿若一口古井,没有一丝波澜,就连我心里都没什么起伏,虽然决定生死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却一点也不慌张,也没有什么惧怕或者遗憾。
有时候迈出第一步,之后的千万步就都显得很容易了。
我甚至可以让自己,不去怀念和钟尘的以前了,那些曾让我欢乐,让我痛苦的记忆,我居然可以抛之脑后,一点不去想它们了。
只是我时常会想起师兄。想起师兄的木讷,想起师兄的精明,师兄的体贴,还有师兄最后什么也不知道,离开的样子。
兄长如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希望阿月姑娘好好照顾他,也别让他太快看出马脚。
我有些怕,怕十日之后,万一我真的死了,那怎么办?不对,应该说,我一定会死,那怎么办?师兄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
我叫来坠儿,让她替我研磨,提笔写下“师兄,展信安”后,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
我有很多话想对师兄说,结果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最后我让几个侍卫抬着小桌子,带着笔墨纸砚去了山腰,清晨土地有些湿润,风软软地拍打在脸上,我觉得很冷,然而望着山腰上的梅花,却又觉得很惬意。对着那一山腰的梅花静静作画,坠儿也坐在我身边,托着下巴,一会儿看看梅花,一会儿看看我的画,嘴里问道:“娘娘,您这是画给庭柯大人的吗?”
我道:“不是,怎么了?”
“咦,刚刚您不是要给庭柯大人写信吗?”坠儿疑惑道。
“可惜不知道该写什么。何况这次写了,以后要是不写,更让人难受。”我笑着摇了摇头。
坠儿道:“嗯?为什么以后不写呢?可以一直写下去呀。”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画梅花,坠儿也不再说话,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山腰上的风景,我画得入迷,待画了一半有些头昏脑涨后活动了一下手腕,想让坠儿继续研磨,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双手抱着膝盖睡着了。
外面寒气和湿气都挺重,我怕她这样会着凉,正想伸手推一推将她摇醒,龙辰却忽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自己的披风轻轻给坠儿披上。
我看向龙辰,他有点尴尬地收回手,又对我比了个噤声手势, 我啼笑皆非,点头轻声道:“你带她回去吧。”
“皇后娘娘,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龙辰别别扭扭地说。
“什么?”
“你这画……是给谁的?”龙辰怀疑道:“给皇上的?”
我点点头:“嗯。马上是皇上寿辰,我不知道该送什么,随意画幅画,聊表心意。”
龙辰看起来有一点高兴,道:“只要是你画的,想必皇上都会很喜欢。若皇后你能早这样多好,皇上待你那么好,为何却总要辜负他?如今前尘旧事都过去,我也不会再念念不忘之前的过节,只愿皇后能好好善待皇上,夫妻和睦,才是我宇国之福。”
龙辰竟然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么多,我道:“你对我有这样的期望,我又何尝对你不是有这样的期望呢。”
“我和皇上?”龙辰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刚以为他聪明了点,结果却这么荒唐……我叹了口气,道:“我是说你和坠儿。坠儿秉性纯良,年幼而无知,但她很执著,如今既然已经认定你,恐怕就不会更改,只愿你好好地待她,千万不要辜负她。”
龙辰坚定地道:“我当然不会辜负她!”
我道:“那如果坠儿和你的皇上,站在了对立面呢?”
“只要皇后不与皇上对立,坠儿就不会与我对立。”龙辰冷冷地道,“我们这些下人的生死之事,全由你们决定,这件事也不例外,只愿皇后娘娘大发慈悲,别让我和坠儿痛苦才好。”
我笑了笑。道:“你带坠儿回去吧。”
龙辰也不再说什么,弯腰抱起坠儿,往寺庙的方向走去,坠儿睡得很熟,无知无觉,嘴里还喃喃着不知什么的梦话。
龙辰与坠儿离开之后,我用手帕捂着嘴微微咳了几声,偷偷展开看,果然见里面丝丝血迹。我面不改色地将手帕收好,唤来一名侍卫替我研磨,继续画起这些开得如此旺盛,却不知何时会颓败的梅花。
山中无日月,只是这样日升日落,恍若无觉地就过了四天。最后一天,坠儿一边依依不舍地收拾行李,一边道:“就要走了,真舍不得。”
“以后也不是没有机会,你带着龙辰来就是了。”
坠儿羞红了脸,道:“我和他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