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景簌。
她扭过头,打算拿出非友好不合作的态度应对一切。
脚步声已到耳边,景簌身子都僵硬了。被子被掀开一角,她被盛濯然轻轻扶起,又顺手加了个枕头到她背后,保证她坐得舒服。
“感觉好点了吗?”
声音也褪去了那点冷意,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
诚实的景簌点了点头,从窗外的天色判断出,夜幕已经代替了白日的天色。
下一瞬,盛濯然不自然地理了下抱景簌来时被压皱的大衣,往后退了半步,“树树……”
这是重逢后,他第一次叫出这个小名。景簌愣,被那声勾人的话牵引,不由自主柔软了双眼,看着他。
盛濯然低头,自嘲笑了下,单膝跪下,拿出了被自己捏出汗意的小方盒,慢慢打开,露出里头璀璨的物件。
就像景簌每次为他流下的眼泪。
景簌整个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钻戒砸的头晕,又因为高烧还不算完全褪去,已失去了判断能力和说话的力气。
只微张着嘴,看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我本来想,解决了盛景的事,再求你嫁给我。但我觉得,不应该让这件事反而成为我们心中最不可碰的那根刺。”
“是我不对,没有照顾好我的骑士。”
“是我没有让她能放下心,做我的小公主。”
“我现在求你嫁给我,还来得及吗?”
钻戒明晃晃,花了景簌的眼。
她抓紧了被子,看跪在地上的男人,用和年少时无异的眼神注视着她,热烈滚烫,毫无遮掩,将所有真心都拿出来,大大方方任由她窥探。
景簌当即哭得七零八落,却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看上去太“如愿以偿”。她本是去服软的,却被盛濯然激得怄气,昏倒醒来,这形势就天旋地转了。
盛濯然终于舍得脱去那层伪装的壳,此刻安然不动跪在她床边,大有等她哭完再说话的意思。
瞥了眼端正摆出求婚姿态的男人,景簌一口气也顺畅许多。出于女人天性,忍不住多看了那钻戒几眼。
片刻后,才犹犹豫豫伸出左手。被盛濯然缓慢攥住,昂起头在上面轻印了一个吻。
烙印一般,烫得景簌轻轻发颤。
两人视线交接,一个抿着唇红着眼,一个带着笑弯了眼,却也明白彼此此刻的心绪。
盛濯然将戒指珍而重之地套上景簌的无名指。
不大不小,恰好。
一如此刻的时机。
“你……起来吧……”
揉了揉跪得微麻的膝盖,盛濯然径直将人揽入了怀中,还顾忌着她输液的右手,只一下下顺着她凌乱的长发。
揪住盛濯然胸口处的衣服,景簌安然闭上眼,听到来自他的心跳声。
一个求婚和一个拥抱,终于圆满了景簌在今日之前的所有空缺。她正觉得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盛濯然却开口,“以前都没觉得你这么爱哭过,到了深城,倒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恨恨掀开眼,想着还不是你的错。
可到底,还是只说了句软绵绵的话,“也许是因为,我的小公主终于长成了骑士。”
被轻轻抬起下巴,景簌还没来得及藏好的抱怨就被人一览无遗。
盛濯然低下头,“我错了。”
轻咬了下景簌有些干涩的唇,他又轻声说,“我错了。”
拿舌尖一点点濡湿了,盛濯然轻吻上去,说不清这到底是道歉,还是来勾魂的。
求婚成功,身份自然也转变了。盛教练堂而皇之打电话给庄总,表示明天的班得翘了。
彼时景簌枕着他的手臂,百无聊赖看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滴往下落。她不知道庄森说了什么,大约也是些不好听的话。
惹得盛濯然轻笑一声,放在景簌下巴上的手轻挠了挠。
“是这样的,庄总,我刚向我女朋友求婚成功,明天请假一天,这样不过分吧?”
挺过分的。
景簌心里默默想着。
下一刻,盛濯然挂了电话,也懒得管情敌的死活。手臂一收,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好好休息,争取明天上午能出院。”
“你刚不是才说了要请假陪我休息吗,急着出院干什么。”
她揪着他的手,发现这人指头上却光秃秃的。
“你的戒指呢?”
他抬手,无所谓地看了眼,“没来得及买,明天领了证再去买。”
连投两个炸.弹下来,景簌一时发懵。
也就是说,他的求婚,还真是在医院里临时起意的。趁着她昏睡的时间,飞奔着出去买了个很有诚意的戒指。
也不知道游走了多少个店,才找到合她心意的这一枚。
“领证?”
“这么急?”
景簌摸索着他的无名指,觉得这人戴个素戒就会很好看了,在心里已经琢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