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到眼前来,仿佛触手可及。
景簌终于舒展了眉眼,心结打开,睡意再度卷土重来,她模模糊糊听到盛濯然接了个电话,说要赶回公司加班。
强打起精神,她卷着被子,歪歪扭扭坐起了身。
盛濯然匆匆在浴室冲洗之后,拿起一旁的购物袋,背对着她,有条不紊套上新衣服。
“老公。”
等盛濯然系好衬衫扣,景簌笑眯眯叫他。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撒娇的一口热气。
他转过身,眉梢一扬,当即走近了点。撑着沙发,俯下身要景簌再叫一声,逗弄她的声音低沉又狭促。
“老公,以后要多养一个人了,要努力工作呀。”
她拿出右手,指了指上头的戒指。眼角处那条小鱼又游出来,畅快地在她红透的脸上摆了个尾巴。
“好的,宝贝儿。”
把自己陈旧的心情收拾好了,景簌没忘记给她带来几分希望的景夏,再联系她时,那头的人却语气恹恹说自己要走了。
听起来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话语中间杂着咳嗽。
“你去哪?”
“回林满,家里的钥匙你不是给我了吗……”
“好。”
景夏辗转许久,最终还是学倦鸟归林,落在林满。景簌却早已把那栋房子从自己关于家的定义里摘了出去,只剩盛濯然一个人,在她心脏里安然放着。
两种殊然不同的结局,倒也对得起各自经历的日日夜夜。
咬着苹果块,景簌打算还是在最后一程不做袖手旁观的人,“你还需要钱吗?”
“不了,我这里有。”
“多久走?”
“明天。”
“好。”
这声没出口的再见,两人都明白将会隔绝了余生,都默契没有说出。景夏先行挂了电话,切断了本就由她单方面牵扯起的联系。
脱下大衣不到两周,春天的风里竟带了些热意。
景簌通过程程,摸清了盛濯然带队的行程。眼看要到八分之一赛,整个战队被大魔王压在酒店和训练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点集体转向大家闺秀发展的意思。
教练夫人很懂事,三番五次打包了自家酒店的外卖,解救水深火热中还不准吃大餐的小崽子们。
一来二去,那群队员瞅着景簌比见到自家教练亲切多了。
众人都一口一个嫂子,真切万分,对得起她左手上那枚被眼尖的小崽子发现的戒指。
和深城本地战队的比赛,迫在眉睫。
王徙和张藩这两人,终于记起了自己身为投资人和老板的身份,从靖城飞来,驻扎酒店。
没事就往训练室里戳着,加上本来就冷面寡言的盛教练。小崽子们觉得压力很大,整个人都焉巴了。
景簌给程程买了点零食,他有气无力接过来,哀嚎了声,“这次比赛打完,我一定要回靖城去看唐梓的演唱会。”
“你喜欢唐梓?”
拆了袋薯片,程程含糊说着,“我们队里好多人都听她的作品解压,就连直播的时候,也经常放她的歌。”
撑着脑袋,景簌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小朋友,好好打比赛,赢了的话,演唱会门票我送你们,一人一张。”
“啊?”
小孩连薯片都忘嚼了,呆愣愣看着景簌,总觉得她像万能的哆啦A梦。
“我和唐梓是朋友,所以……”
“你自己加油。”
刚接了杯白水的盛濯然走到休息室,正听到最后两句话,扫了眼一旁打了鸡血的小孩,长腿一抬,将人踢走。
坐到景簌旁边,将杯子递给她。
“你怎么认识她的?”
抱着水杯,喝了一大口。景簌见程程机灵带上门出去了,顺势躺倒在盛濯然腿上,言简意赅,“大学朋友。”
他伸手,捏了下她的耳垂,软乎的手感,让人忍不住流连。
“明天晚上比赛了吧?”
“嗯。”
一骨碌翻起来,景簌趴在他背上。手在肩膀上敲了敲,觉得触感僵硬,“我给你捏捏吧。”
到深城后,除了领证前后,盛濯然基本没给自己放过假。
此刻松懈下来,身体每块关节都不是自己的一般发出抗议。他背对景簌,脑袋靠着沙发背,眼一眯,摆出准备睡过去的架势。
放轻手上的力气,景簌给他捏舒坦了。
人倒是真的睡过去,虽然姿势别扭,眉目却舒展开,毫无设防地沉睡着。景簌蹑手蹑脚坐到一边的转椅上,双手撑着下巴,看她的男人。
她完全无法将过去那个单薄而带戾气的少年,和现在这个一脸疲惫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盛濯然放在沙发上的指头微动,景簌顺着看过去,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幽微的光。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同了。
昔日的少年,已多了份责任。
程程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