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二少爷还不惜以身试法,找人活体实验了一下,至于是谁,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在付出一番惨痛的代价之后,欧阳少宝把药给阮语儿寄出去了,古代说什么为朋友两肋插刀,而欧阳二少爷为我们树立了新时代的交友典范。
阮语儿拿了药,收拾妥帖,某个周五放学后,熟门熟路去办公室堵人,柳文轩正在桌前翻病历,阮语儿大咧咧就拖了张椅子往他对面一坐,柳文轩手上动作顿了一下,但是没抬头,接着忙活。阮语儿拿手指头敲桌面,痴痴盯着人看,手指头涂了宝石红的指甲油,白色的肌肤趁着这样鲜亮的颜色,特别扎眼。盯着人看了一会儿,看得口渴,抬起纤纤手指把柳文轩手边的玻璃杯拿过来,喝了一口,喝完又给人推回去,红色的唇印形状姣好,在玻璃杯上很是醒目,柳文轩这才抬眼。阮语儿今天唇上一片珠光红,明明才十四岁,偏偏装扮得烈焰红唇,居然还压得住,一点也不显妖艳,反而透着天真纯情,柳文轩扫了一眼,低头接着整理病例。
小公主不高兴了,手指头往桌子上重重一磕,伸手拽住柳文轩的脖子,凑到自己面前,仰头亲上他的嘴唇。这是他意料不及的,整个人都怔愣了,眼看着再愣下去阮语儿就要连舌头伸进来了!柳文轩才匆匆回神,挣开了她的手,一本正经整了整衣服,老神在在坐端正,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随意伸手扯了张纸巾擦擦嘴。
阮语儿一笑:"行了,别擦了。"边说边扯过他拿纸巾的手,在他手背上印了一个吻,很快,红色的唇印就渗入皮肤,痕迹全无,哪里还需要擦。
柳文轩表情终于有些波动,一开口嗓子都有些发哑:"……你用了药?"阮语儿点点头,小心碰了碰自己的唇角,仔细从唇上撕下来一层红色药膏,然后拿纸巾擦了又擦,确定没有残留,这才放心,抬头盯着柳文轩,笑得像一只馋猫:"现在,我可以为所欲为了。"柳文轩想马上站起来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野猫掐着脖子丢出去,但他发现自己站不起来……
阮语儿拿手指头挑了柳文轩的下巴,凑过去细细地吻,就像对待已经被自己咬住脖子的猎物,一点也不着急,十足的温柔耐心,柳文轩被他吻得有点燥,稳了稳心神,他忽然笑起来:"阮小姐年纪虽然小了点,姿色还不错,现在尝一尝,滋味也不算坏,真那么想要的话,说一声不就行了,还怕我满足不了你?"这话存了羞辱的意味,轻挑得过了分,以他的性子原本可以说更恶劣的话,话到嘴边却还是柔和了几分。阮语儿竟然也不恼,在人嘴唇上磨够了就去咬人家的喉结,柳文轩气急,还要说什么,一个"你"字刚出口,阮语儿突然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往地上重重地一掷,蹦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阮语儿暴躁得像一只小狮子:"你这个懦夫!胆小鬼!混蛋!你他妈还算是男人吗!喜欢我就抱我,讨厌我就推开我,很难吗?明明心里有我,为什么端着大人的架子装模作样?是,我承认,我年纪小,我还没有成年,可是就因为我年纪小,我的高兴就不是高兴,我的喜欢就不是喜欢,连我的心都要被你认为是假的吗!那你告诉我,要到多少岁,我的心才是真心?我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一番话吼得她脸红脖子粗。
柳文轩要说话,阮语儿喘上了气又开始骂人:"你他妈给我闭嘴!我不懂你们大人每天都在想什么,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我那天,在走廊上,第一眼看见你,我就想亲亲你,就想抱抱你,就想睡你,就想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和你一起,我一看见你我就高兴,我一看不见你我就特别心烦,特别想发脾气,你明明也喜欢我的!我亲你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休想骗我!我他妈都送上门了,你到底在那儿装什么矜?!还要说那些讨厌的话惹我生气!不就是仗着姑奶奶我喜欢你么!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吼到后面,阮语儿觉得委屈,边吼边哭,哭成了小花猫。
柳文轩在阮语儿这个年纪的时候,有一天,正在和同学们打篮球的他,被哥哥带着阿豪和阿林来叫他走,他性子倔,觉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不肯走,哥哥二话不说,让阿豪和阿林直接把人绑了,架上了飞机,哥哥本来安排阿豪和阿林跟着自己走,他们俩不肯,执意要跟着哥哥回去,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那么大,不过一夜之间,父亲出了车祸身亡,家里几个叔叔伯伯乱成一锅粥,树倒猢狲散,偌大的闻家一夕倾覆,这些事哥哥不告诉自己,都是新闻里一些表面消息,他却知道其中艰险。在国外强制待了十年,十年沧海桑田,十年生死茫茫,这十年几乎每一天,他一遍又一遍在噩梦里看见哥哥转身离开的背影,茕茕孑立的背影,被鲜血渐次染红。这么多年,他连笑一笑都觉得自己犯了罪,更何况是……幸福。可是看着凶巴巴又惨兮兮的阮语儿,他觉得自己的心软得七零八落,像跌进了浩瀚的棉花做的海里,一分力气也使不出来,令人想要越陷越深,束手就擒。
柳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