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一言不发的接下圣旨不说,转头还吩咐笼烟帮忙收拾东西,谨遵圣旨即刻就将薛婉凝送回薛府。
不过幸好安夫人虽然不如从前那般喜爱薛婉凝,可却不曾亏待她,薛婉凝此次回府,除了身后一长串的马车,一众仆从之外,安夫人还特意让笼烟带了话给薛老爷,明里暗里都透露了一个意思,薛大小姐虽然是薛家的女儿,可也是她未过门的儿媳,这媒人还是当今圣上,若薛大小姐在薛府受了什么委屈,那可就别怪将军府到时翻脸不认人。
薛老爷自然战战兢兢应下,其实就算没安夫人这句话,薛老爷也没胆量在薛婉凝面前造次,眼看二女儿如今便不讨圣上欢喜,又和林小姐一同嫁入东宫,自古以来男人的情意便是最靠不住的东西,有温香软玉在怀,谁还记得昔日糟糠?薛老爷对太子已经不抱希望,如今剩下的便只有抱紧祁大姑爷的大腿,趁机攀上二皇子,凭如今二皇子的声势,最后坐上龙椅的还不定是谁呢?纵观越国历史,有几任皇帝是太子登基的,便是如今的圣上还背负着弑兄夺妻的骂名呢,只是成王败寇,无人敢提罢了。
薛婉凝刚回府将东西归置好,六安便挺着个肚子登门来访,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薛婉凝和六安可没什么过节,如今六安又怀有身孕,薛婉凝自然不会将她拒之门外,立马招呼了青黛,将六安客客气气的迎了进来。
六安婢女出身,最会的也就是察言观色,刚一进屋环顾四周张口就夸,“奴一听薛大小姐要回来,立马吩咐了人将这幽碧居里里外外打扫了遍,本以为已经不错了,如今瞧着大小姐放着的这些摆设物件,方才明白,奴到底是眼皮子浅,这屋被大小姐这么一放,诶,那才是真真的焕然一新,处处彰显着大小姐高贵的气度,奴也是来的巧了,正巧让这未出世的孩儿沾沾喜气。”
六安嘴巧,又故意在薛婉凝这儿称奴做小,刻意讨好,薛婉凝怎么看不出,一个婢女能如六安这般在荣夫人手下,安然度日,光靠薛老爷的恩宠那可是远远不够的,她还要聪明,薛婉凝喜欢有点小聪明的女人,不然也不会自己前脚刚回府,后脚便急着来找自己了,薛婉凝示意青黛给六安上一杯热水,不可放茶叶,六安如今身子金贵,万一在她这喝了什么不该喝的出了事,如今她虽担的起,可难免会有不好的传言,还不如只上一杯热水的好,“姨娘如今也算是府里的半个主子,没必要再称奴了。来我这姨娘因是有事相求,我看姨娘不妨直说,若有凝儿帮的上的地方,凝儿自当尽力。”
六安神色莫名,她猜不出薛大小姐口中之言是真是假,但她知道薛大小姐与荣夫人有过节,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凭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能够让荣夫人容忍这么长时间不动手,荣夫人心里图谋的会是什么?还不就是自己腹中未出世的孩儿,六安抚着肚子的手一紧,这个孩子是她的一切,绝不能让荣夫人得逞,这偌大的薛府,只有薛大小姐可保她们母子平安,想到这,六安神色坚定,对着薛婉凝便缓缓的跪了下来,薛婉凝一惊,伸手便要将六安扶起。
“薛大小姐猜的没错,我确实有事相求。”六安身子沉,薛婉凝手上用了力也没将她拉起来。
薛婉凝此时难免有些气恼,“你先起来再说!”
“不,我不起来。薛大小姐,我的身子已经七月有余,虽然离临盆还尚需时日,可像我这般出身的女人都知道,这个时候碰上什么意外突然生产也是有的,妇人生产九死一生,难产也是常事,若我命该如此,我也不会埋怨半句,可若是有人刻意为之,我不甘心啊!如今我日日都能感到腹中孩儿他在动,他在踢我,他与我血脉相连,我想看他精致的眉眼,是像老爷多些还是像我多些,我想看他长大,陪他读书识字,看他娶妻生子,他就是我的一切啊!求求你薛大小姐,帮帮我这个做母亲的吧,您也要嫁人,也要为人母,我求求您,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心,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吧!”六安语调哀怨,句句真切,口中全是作为一个母亲的卑微的爱。
薛婉凝的心快被六安说化了,她闭了闭眼,将心比心,若此事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只怕自己会比如今的六安更绝望,也许六安在荣夫人眼中是插足于荣夫人和薛老爷之间的障碍,可即使没有六安插足,早晚也会有其她女人介入,但至少薛婉凝可以肯定如此疼爱自己孩子的六安,会成为一个好母亲,就为这一点,她也愿意帮助六安,“好,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先起来。”
六安闻言,眼中闪过一片奇艺的光,她立马提起衣袖擦干眼泪,迅速的从地上站起,“好,好。”
等六安重新坐回凳子上,薛婉凝见她恢复如常后才问:“你今日来找我可有什么计划?”
六安一牵嘴角,“说计划可算不上,不过是对一些事有所耳闻罢了。我如今身子重,□□夫人却将自己关在扶云居,成日里潜心礼佛,将府中大小事务都丢给我。可自从怀有身孕后,我比平日里更加嗜睡,府中事务繁多,我又初次接手,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六安说着小心瞥了薛大小姐两眼。
薛婉凝低头抿了口茶,“这事姨娘大可放心,只要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