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此刻的她正张开双臂等着丫鬟来给她更衣,于嬷嬷默默上前一步,接下了丫鬟的活,长乐一愣,“怎么换人了?”
于嬷嬷笑道:“老奴于氏,以前伺候在王妃身边,后来老了,王妃体恤,给老奴了一笔银钱放老奴出府,只可惜老奴儿子不孝,花光了银钱,还将奴赶出家门,全赖王妃可怜,将奴留下,念着郡主将要嫁人,便让老奴过来服侍郡主。”这番话是于氏一早就想好的说辞。
假长乐在前世里并没有见过真身的奶嬷嬷,所以对于于氏更多的不过是觉得这可能是富贵人家的通病,毕竟前世里,真长乐大婚前,豫亲王妃也请了几个嬷嬷前来教习,只不过不是眼前这位罢了。
对比假长乐的无动于衷,于嬷嬷心中却是咯噔一下,认不出来,若放在以往还能用失忆解决,可听豫亲王妃说过,如今的长乐已经能将过去的事记起大半了,于嬷嬷可不信,什么记起了事却记不清脸的说辞,就是乡里那些赤脚郎中也知道,若是记起了什么必定是连脸一起记起的,哪有光记事不记脸的,这话拿来搪塞搪塞王妃也就罢了,但放在于嬷嬷这,只觉得这事蹊跷的很。
于嬷嬷的怀疑并没有持续很久,长乐下了浴池,从表面上看,确实看不出这个长乐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于嬷嬷耐下性子慢慢给长乐沐浴,待撩开长乐的一头青丝后,后颈中心处的一颗鲜红的痣如同火把般灼烧了于嬷嬷的眼,于嬷嬷带了长乐多年,自然清楚的记得,真正的长乐后颈处根本就没有这痣,她不是真的长乐!意识到这一点的于嬷嬷心中一震,不动声色的将手中的长发放下,耐心的替长乐沐浴完毕,才躬身出了屋。
一出了门被冷风一吹,于嬷嬷才觉背后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冷汗,如今内衫早已凉透,她顾不得这些赶紧加快脚步急急去了豫亲王妃的院子,等入了院,不必通传,自有丫鬟将于嬷嬷一路领到了豫亲王妃面前。
一见到于嬷嬷,豫亲王妃赶紧将手中茶盏一搁,“如何?”
于嬷嬷张了张口,面露难色,终一咬牙一跺脚,“那个郡主是假的。”
豫亲王妃虽早已猜到这一答案,现如今真实听到后,还是惊骇了半晌,复才喃喃道:“果真如此。”
既然话都说开了,于嬷嬷便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老奴清楚的记得,长乐郡主身上无甚特殊之处,可是如今府上的那位却不同,老奴在她的后颈处发现了一颗红痣,若不是平日里她一直长发垂肩,根本就发现不了,王妃也该记得,长乐郡主是没有这颗痣的。”
“我的长乐确实不该有那痣,如今她不是长乐,那我的长乐又该在哪呢?”豫亲王妃喃喃自语,京中的流言迅速在脑海里走马观花般的盘旋了一圈,豫亲王妃忽然抬起头,伸手一拉抓住于嬷嬷的肩,“薛大小姐,薛大小姐才是我的长乐!”
“王妃稍安勿躁,那不过是京中的流言,不可尽信,不如您下个帖子,让薛大小姐来府里一趟,也许就都明白了呢。”于嬷嬷小心拉下豫亲王妃的手,轻轻拍了两下。
“对,嬷嬷说的有理。”豫亲王妃缓过神,“正巧我的生辰快到了,本就是家宴,就该和我的女儿一起过。”
薛婉凝接到帖子的时候吃了一惊,豫亲王妃生辰帖,这是巧合还是察觉到了什么,薛婉凝将那帖子前前后后看了三回,上面的内容都能倒背如流了,还是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帖子上的话中规中矩,看着就像是个普通宴请,薛婉凝思索片刻,“青黛,你可知有哪些人家收到这帖子了?”
这事青黛也奇怪,豫亲王妃生辰可大可小,若说只是家宴,就不该下帖子,可若有心大肆操办,就不该只给自家小姐一人下帖,如今这京里流言不止,小姐再这么一去,可不就把小姐推到风口浪尖,若是再被有心人利用,那些流言可不就被坐实了。想到这,青黛的脸色一下变了样,该不会豫亲王妃真打着这个主意,难不成小姐的身份,青黛不敢再想下去,赶紧规规矩矩的回了薛婉凝的话,“据奴所知,这帖子,全京城只小姐你一人有。”
对峙
薛婉凝闻言,转帖子的手一顿,难不成假长乐被发现了?也对,只要是假的总会有破绽,豫亲王妃只要不傻,迟早会察觉,京中的流言只不过将这时间缩短了而已,只不知豫亲王妃下帖一事,假长乐是否知情。
“青黛,替我传个口信给祁大公子,就说豫亲王妃邀我赴她的生辰宴。”薛婉凝吩咐完这事后,心中安定不少,不由自嘲一笑,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有祁子璟在,自己才会觉得安心。
青黛这一来一回,没花多少工夫,“大公子回信,让小姐您一切放心。”青黛笑闹着将祁大公子的口信和薛婉凝说了一遍。
薛婉凝一点青黛的鼻尖,“没个正形。”
不过有祁子璟这句话,薛婉凝去赴宴时,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豫亲王如今住的是京中旧宅,薛婉凝在这宅子里渡过了自己的幼年时光,如今一进宅子,便没来由的觉得熟悉,前头有丫鬟领路,薛婉凝还跟着慢慢走慢慢看,可渐渐的薛婉凝发现即使脱离了这个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