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人对他们自己为什么想去无为寺缄口不言,那粗犷男声的男人一直试图劝小道士原路返回,说是前面凶险更甚,危机重重。
小道士愁眉苦脸,说他们也知道,可是姐姐这个病,再不治就永无重见天日的希望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们不得不抓住。
罗西觉得她还有什么当脸作家呢,看人家这编故事的能力。
这一队总共五个人,一对情侣住一间帐篷,另外三人都睡自己的单人帐。领队就是那粗声粗气的男人,叫鸿哥。他女人君姐话很少,听起来不大好惹,罗西就坐在她旁边,感觉到她一直在抽烟,一时难耐,小声问:“能不能给根烟?”
女人顿了下,递了烟,帮罗西点了。
火光映在罗西苍白的脸上,女人忽然凑近看她,头灯直直照射在罗西脸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看起来蛮像鬼。她问罗西:“你怎么得罪了大人物?”
“大人物是谁?”
“你不知道?大人物就是我们的首领啊。这次就是他发了英雄帖,要把衣钵穿给给第一个到达无为寺的人。”
罗西沉默,这个设定怎么如此耳熟。如果没记错,这不是吗?所有玩家卷入竞技,挤破脑袋想成为游戏世界的继承人。
李知清的想象力真让人失望。
不过,
——“我怎么得罪大人物了?”
女人一笑,轻声说:“没什么,还以为你眼睛是被他们弄的。”
罗西面无表情,“我这种喽啰,哪里用得着他们出手,你说是吗?”
月出山巅,营地隐隐有光。鸿哥悄然钻出帐篷,借着月光,躬身走向小院。他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紧绷起,刀握在手中,脚步声轻得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此间唯有自己的心跳声,砰,砰。
这心跳声让他觉得自己生命磅礴,这手心出汗、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让他觉得迷醉。
他喜欢这样的冒险。
即使面对的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他也喜欢让自己全力戒备。
罗西躺在他借出去的防潮垫上,盖着那件传说中的云鹤氅,月光洒在她脸上,面孔近乎皎洁。
她眉头不自觉锁着,看起来心事重重,也难怪,大人物通缉榜上的人,能心无挂碍吗?
手起刀落,鸿哥丝毫没有犹疑。小道士猛地睁眼,看到罗西人头落地。据小道士说,这件事成了他一生的阴影。
罗西自己都还不觉得是阴影呢。毕竟鸿哥的刀快极了,快到她一丝痛苦也无,就挂了。
挂机,重启。
一切回到原点。
罗西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出现在最初的山巅,罡风猎猎,她当即就反应过来,那女人说的“你怎么得罪了大人物”是什么意思了。
鸿什么,你个王八蛋!
能不能先谈个判了?一来就偷袭下杀手,有没有点江湖规矩?
罗西摸索着根据记忆找到之前冰滑失足的背风处,小道士已经爬了上来,怕罗西冻死,摔了好几跤,出了一身汗。
小道士把云鹤氅披到罗西身上时,罗西已经冻成了一堆冰坨坨。
她对小道士说:“我怎么死的?”
“呃,”小道士犹豫要不要实话实说。
“说实话。”
“被鸿哥一刀斩首。”
罗西:“……”
罗西:“我现在知道李知清把这游戏设定成这样是什么意思了。我觉得他们说的大人物就是她,而我得罪了她,在她的悬红令上。我怀疑她给的奖励是非常诱人的,比如可以直通无为寺什么的。这样就保证我成为这世界的唐僧肉,人人欲杀我而后快,但没有人知道,一旦把我杀了,游戏就会立即重启,他们之前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清零了。而我,则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死循环。那就是不断被追杀,可以被追杀无数次。”
小道士叹为观止,“厉害啊……”
罗西即使看不见,还是准确无误地在他发髻上拍了一把,“别给我长他人志气。”
即使我们也没有威风可以灭。
☆、重生隘 六
又是一天辛苦跋涉。因为路况熟悉,看到木房的时候天色尚有余光,小道士不解,“为什么我们不能绕道走?还非得跟他们去碰面,这不是羊入虎口。”
罗西说:“我觉得那个鸿什么玩意儿有句话说得挺对,就凭咱们两个,可能一辈子都走不到无为寺,这是其一。其二,拉点队友,也好抵抗其他觊觎我的人。你没听他们说吗?大批人都在朝无为寺涌过去。”
小道士带着罗西到了破烂木质四合院矮墙口的时候,鸿哥他们才刚把火锅料下进锅里,空气里都是麻辣的味道,罗西来不及说话,打了个喷嚏。
“你们是?”鸿哥第一个站起来走过来。
游戏重启,他们的记忆也随之被抹除。
罗西把脸抬起,说:“是你们感兴趣的人。”君姐当即认出来了,这是悬红令上的那个人,大人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