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季寒想,老爷子也不会同意,而俞婉没有强势的娘家依靠,极有可能会沦为陆季寒的外室。这是光考虑陆季寒,陆家还有一个随时可能会要俞婉命的一家之主。
“别怕,我会想办法。”收回视线,陆子谦低声向她承诺道。
昨天下午她因他这个丈夫的懦弱险些受辱,陆子谦从来没有那么恨过自己,当俞婉被陆季寒带走的那一刻,陆子谦就告诉自己,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什么苦他都习惯了麻木了,唯独俞婉,她是无辜的。
俞婉不明白陆子谦的意思,想办法,他要想办法帮她摆脱陆季寒吗?
陆季寒连陆荣都不怕,陆子谦又怎么斗得过他?
俞婉已经认命了,她用自己与陆季寒换离开陆家,既然陆季寒做到了,她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再者,因为陆子谦,陆荣上辈子杀了她,如果陆子谦再插手她与陆季寒的事,万一被陆荣发现,陆荣又想杀她怎么办?
“大少爷,四爷帮了我很多,我,我很感激他,我与他的事,还请你别再插手。”俞婉抬头,直视陆子谦的眼睛道,希望陆子谦能看出她的决心。
在那双清澈的杏眼里,陆子谦看到了俞婉的决心,也看到了她极力掩饰的妥协,别人或许不懂,但他与她一样,都是苦命人。
陆子谦没再说什么,有些事,不必说出来。
他朝远处的司机招了招手。
司机回来了,继续开车。
俞婉回了家,陆子谦折回陆宅,很快就将俞婉的嫁妆搬到车上,送了过来。
下人们将东西一样样搬进后院,宋氏目瞪口呆。
东西都搬好了,陆子谦将宋氏请到堂屋,然后当着俞婉与凤时兄弟的面,陆子谦扑通朝宋氏跪了下去,磕头道:“伯母,婉婉不想放弃服装设计的工作,我也不能接受婉婉打工赚钱,上午商量之后,我们已经离婚了。”
“什么?”宋氏震惊地站了起来。
俞婉也跪到了陆子谦一旁。
陆子谦抬头,苦笑着对宋氏道:“伯母,其实婉婉没有错,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女人也可以外出找工作,是我思想陈旧,无法接受婉婉这样,伯母要怪就怪我一人罢,请您别责怪婉婉。”
宋氏瞅瞅心目中的好女婿,再看看低着头的女儿,哪个都舍不得怪。她只是着急:“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吗?好好的怎么就离了?”
陆子谦起身,将宋氏扶到椅子上,垂着眼帘道:“此事我已经知会过家父家母,二老都同意了,伯母保重,子谦告辞。”
言罢,陆子谦再次朝宋氏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头也不回地告辞离去。
宋氏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眼巴巴地看着曾经的好女婿离开了这个家。
凤时、凤起两个孩子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俞婉心如止水,她慢慢地膝行到母亲面前,握住了母亲那双日夜操劳的手。
宋氏低头看女儿。
俞婉柔柔地笑:“娘,往后女儿又可以在您身边尽孝了。”
第27章
俞婉与陆子谦离婚了,这消息迅速在陆家大宅内传开。
所有人都很震惊,包括陆太太,但陆荣在陆家有绝对的威望,他首肯的事,别人想劝阻也没用,他禁止再谈论的人,譬如俞婉,就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再提一句。
陆家的新年,就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过去了。
俞家这个年过的也不是很顺心,想当初俞婉嫁进陆家,羡煞了左邻右里,如今俞婉离婚了,虽然宋氏给出的理由很体面,说什么夫妻志趣不合,街坊们却纷纷猜测是不是俞婉做错了什么,被陆家给休掉了。闲言碎语一多,好听的难听的都有,宋氏怒火攻心,生了一场病,凤时、凤起也不愿意出门了。
谁都可以躲起来,唯独俞婉不能躲,母亲一病,家里买米买菜买药,都得她去做。
不过俞婉是死过一次的人,更见识了陆家狼窝里的各种龌鹾,与那些大风大浪相比,一些流言蜚语算什么。每天,她穿的干干净净地出门,走在铺着青石板的老巷子里,遇到和善的街坊就笑着打声招呼,遇到那冷言冷语的,俞婉就当什么都没听见。
“娘,该吃药了。”这日晌午饭后,俞婉熬了药,端到了母亲床边。
宋氏神色憔悴,看到女儿只有唉声叹气的份。
俞婉服侍母亲喝了药,低声商量道:“娘,明天城里大小铺子都会陆续开张,咱们的裁缝铺也继续开起来吧?你安心养病,我接活儿。”
宋氏忧心地问女儿:“怎么,你与大少爷一离婚,四爷那边的工作也没了?”
做裁缝太累了,宋氏不惦记女儿的工资,她只希望女儿能轻松些,别像她一样天天对着针线,才三十出头就熬坏了一双眼睛。
俞婉垂眸,低声道:“我也不知道。”
合同还有半年,俞婉也不知道陆季寒是怎么想的,内心深处,俞婉是希望陆季寒废了那份合同,这样她就可以一边帮母亲做活儿,一边去别家服装店应聘,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