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眼中冷光一闪,也不装什么君臣和睦,凌厉地看着赵祁慎嗤笑道:“你老子都不敢跟本王这样说话,你一个奶娃子倒是嚣张,真以为坐上这个位置,这天下就是你的了?!”
许志辉闻声当即拔了刀,屋里气氛紧张,次辅站在一边,似乎有些手忙脚乱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穆王也不惧怕许志辉拔刀,不屑地看着赵祁慎说:“当年成祖的继位旨意本就是属意我穆王,不过是被先帝狼子野心,篡改成祖旨意,当了这个皇帝。可惜我那小侄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来,才叫你赵祁慎捡了这便宜。”
“穆王休得胡言!”
“本王胡言?赵祁慎,遗旨成祖仙逝后就有人再偷偷送到本王封地,如今那旨意还在我穆王府中,你今日敢押本王,明日那道旨意就会昭告天下!你守得京畿一片天地,却守得住全国将领要反乱拨正吗?”
赵祁慎真是被气笑了,成祖遗旨,果然是会来这一招,遂讥讽道:“祖宗规矩,立嫡立长,你是老几?”
穆王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显然被他那一句你是老几气得着了。
方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次辅听到天子的话,仿佛像是吃了定心丸,又见天子朝自己招手,忙上前去接过已经显出陈色的一块明黄细娟布展到穆王跟前。
穆王一看,神色再度几变,意外也紧跟着而来。穆王居然一把躲过圣旨,二话不说撕成好几片。
“拿下!”赵祁慎沉着脸,一声令下。
乾清宫清算之时,慈宁宫那里来了一个不时之客,顾宇清腰间跨着佩剑求剑,神色急迫。
他的到来叫顾锦芙喉咙一紧,忙将他请到庭院。
从温暖的内室出来,她被风一吹,冷得哆嗦了一下。顾宇清抓住她手就往外走:“陛下说你手上能调兵,乾清宫内僵持着,以防万一,再调人镇守宫门。”
她心头一惊,脚下踉跄跟着:“怎么会僵持着,他有危险吗?不是有许志辉带了上百人围在乾清宫,怎么会要再调兵!”
“来不及细说。”顾宇清脚步匆,走出慈宁宫后说,“这里人不能动。”
顾锦芙明白的,正想再问,他却从腰间解下来一个水囊:“酒,刚才着急,竟是忘记让你穿上斗篷,喝一口暖暖身。”
她这会哪还管冷还是热,可兄长关切地看着自己,只好接过往嘴里灌了一口。
可是在咽下后却猛然察觉不对。
兄长为什么会随身带着酒......她头皮一阵发麻,不敢置信抬头看他,脚往后退了两步。
她看到兄长眼中带有歉意,眸光却又灼热,让他表情怪异到了极点。
水囊从她手中掉落,她张嘴要高喊,视线已经变得模糊,声音从嘴中溢出时微弱得连自己都不闻。
顾宇清在她滑落在地之前抱住她,背起来往前走。不过几步,就有一群戎衣卫围过来,簇围着他们消失在往外宫门方向的拐角。
第56章
乾清宫里,穆王双拳自然不敌一众人,可他诡异的发现,赵祁慎抓住他后只是按着跪下,任他叫骂和威胁都不管用。
穆王当然是有打算,冷声威逼道:“赵祁慎,今日本王若未能回府,会有人直接给蜀中送信。等到成祖的旨意昭告天下,你即便有西北军,也来不及支援!别的藩王都在京城,你猜猜他们会不会也来个螳螂在后?!”
赵祁慎对这些话充耳不闻,他自然知道穆王被押必定生乱,但他仍老神在在坐在高处,再淡然不过。
就当穆王吼得口干舌躁之时,外头突然响起一阵打斗声,甚至还有火铳的声音。
穆王惊疑不定,赵祁慎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很快就听到他一直等待的那个声音:“宫里各暗处都埋了火|药,陛下还是出来相见比较好。”
许志辉听到那个声音狠狠咬着后牙槽,赵祁慎倒是再从容不过,吩咐扯着穆王出去。
穆王被拽起来的时候,听到赵祁慎和自己说:“你倒是说对了,有个螳螂在后,而你不过就只是个雀儿。”
外头寒风猎猎,原本戎守的禁卫军与戎衣卫明显分成了两波人,天子那边有一波戎衣卫,而站在庭院中央的又有另一波戎衣卫。以一个身着棉袍的青年公子为界,两边壁垒分明。
穆王一眼就认出人,眼中有喜色闪过,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来人直接朝天子高喊:“陛下要穆王也无用,赏给为兄了?”
为兄二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诡异极了,赵祁慎却是很大方,抬脚就把穆王给踹下台阶,任他滚了下去。
穆王跟滚地葫芦似的,摔得全身都疼,这头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又被人押着跪倒。
“邵轩,你反了!”他冠也在滚落中掉了,此时披头散发,极其狼狈。
顾宇清二话没说,神色再冷清不过,拔了佩剑便是刺入他肩胛中。
穆王的惨叫在乾清宫上空响起,与此同时,赵祁慎朝一直缩在后边的次辅说:“你主子来了,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