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实验室,教我知识,陪我训练,照顾我的衣食住行。他还告诉我,以前的事情如果太痛苦,那就把它当做一串数据,等你习惯了数据,那些东西就只是获得结果的一个过程,这样想,就没那么痛苦了。
我记得当时我问:“老师,那结果是什么?”
老师没有回答。
其实我是故意的,我在自己的实验项目报表的负责人一栏上,看到了老师的名字。我清楚地知道,我之前受过的折磨,都来源于眼前这个男人。
但是他是组织里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是做出决定让我走下实验床的人,他最终没有再继续折磨我,所以我没有怪他,而是抓住了这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他确实对我很好。
后来我进入顶层,才知道当年关于我的所有实验都失败了,导致他们不得不终止实验,留住我这个仅存的基因实验硕果,所以我才能摆脱梦魇。
我已经不想去计较了,因为我真的把老师当做了我的亲人,而且和一个已故之人计较,实在耗费我的精力。
我还有很多实验要做。
我和欧文现在住在一层的那个别墅里,家里还有一个烦人的,常年驻守北京的林无弃。
晚上我回家,欧文拿着菜谱走过来。
“笑笑,今天我们吃葱油面吧,我从老大那里拿来了最好的配方。”
我笑着点头,问道:“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欧文也笑:“那当然。”
欧文,这个男人是唯一一个让我摆脱数据去生活的人,我记得他曾经给我调过一杯鸡尾酒,说那是他的最爱。
我喝的时候,他朝我递来期盼的询问目光。
我只能如实回答:“68度,有点辣口,对于百分之七十的女性来说,这个酒度过高。”
欧文耐心地问我:“现在呢,是不是感觉到嘴里的回味是甜的?”
我认真去感受舌苔传递给我的感觉,真的有淡淡的回甜味道。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地去感受味道这种东西。
我看了看菜谱,卷起手袖认真洗手,然后用量筒准确取出800毫升食用油,倒入锅中加热,这时候,欧文洗好小葱和红葱递给我,我再次称重取量。
林无弃这时候下楼来,崩溃道:“疯子,你怎么又在我的厨房做实验了?”
我纠正道:“是我们的。”
林无弃老说我做饭的时候就像在做实验,一板一眼,一点烹饪的乐趣都没有。
怎么没有乐趣?我和欧文一起做饭,一起研究食材用量带来的味觉差异,这本身就很有趣。
只是他不懂。
计时器归零,油七分热的时候我留下葱叶,把其他所有材料倒入油锅中,慢火熬制,等红葱和葱根茎炸至六成干的时候,再放葱叶。
林无弃抓了一把花生往嘴里边扔边说:“明天我要带愿愿去新建好的游乐场,你们去不去?”
欧文无情地说:“幼稚。”
这正是我想说的话。
然后他又补充:“不如去看看澳洲新大陆的陆上珊瑚。”
这也是我想说的话。
“澳洲大陆出海之后我还没去考察过,欧文,要不下周陪我去一趟吧。”
欧文欣然应允。
欧文从来都像是有读心术,随时能洞悉我所有的想法。
我记得北京的幸存者营地迁徙那次,我们找到了疑似携带三层陷落区变异基因的实验胚胎,当时我好像是这样说的。
“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
后来欧文追上我,对我说:“你不是要做恶人,你只是在糟糕和更糟糕中做出了选择,我知道你是在保护他们。”
那一刻,我居然有一种鼻酸的感觉。
欧文的第一个对我说这些话的人。
八号死亡之前也是这样。
樊衍向来感情用事,这是我不喜欢的,所以当他对我吼出“你是在杀人”的时候,我毫不意外,也不怪他。
那时候,我已经会尝试着对欧文倾诉,回到一层后,我告诉他我的决定,八号必须死,樊衍的所有基因同体都必须死。
欧文没有责怪我,而是上前抱住了我:“你这个人,总是什么都自己扛。我能想象,如果老大的基因同体不死,那么就没人能阻止地球意识,到时候死的人何止三个,所有平行时空的人都会死,在那种情况之下,就算给他们存活的机会,他们也无法背负着良心的谴责继续活下去。但是你这样一次又一次救他们,保护他们的时候,你要清楚,他们是你的同伴,是平凡人,他们不是你。他们不会逼迫自己把这假想成一场实验,所有实验后果都由自己来承担,只有你有这种能力。”
欧文把我从他怀里拉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下次再遇上这种情况,你可以试着推算他们的心理数值变化,预测他们的反应,然后用成功率高的方法,去向他们解释,让他们明白。”
老师是教我知识的人,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