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后,画舫继续向前缓缓行进着。
湖光山色,涟漪微荡,令人心旷神怡。璎珞笑着问道:“沅昊,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有问你。”
萧沅昊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拿指头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轻声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是一个贪心的人,只想抓住属于自己的东西,从前是母妃,现在是你。那些虚无缥缈的权势地位冰冷无情,哪有与你在一起这般逍遥快活呢。”
璎珞一怔,不再说话,静静地依入了萧沅昊的怀中。
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璎珞的回忆还是忍不住飘回了四年前的那场宫变,可以说那场宫变直接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
宫变后,昭王一党被谢家与月影门联手几乎是连根拔起,而被关押在天牢等候发落的萧天铭却突然的发了疯,成了一个痴痴呆呆只会胡言乱语喊着璎珞名字的傻子。
皇帝见他变成那样一副模样,心中终是不忍取他性命,最后也只是判他终身囚禁昭王府,不得踏出半步。
那一日,璎珞曾路过昭王府,意外看见厉湘湘趴在大门上恳求看守的卫兵通融,让她出去好为昭王请一个大夫。可是士兵也不敢随意放人出来,便将她赶了回去。
绝望的厉湘湘突然看见璎珞,她挣扎着向她哭喊道,求她去找个大夫来,因为昭王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最后璎珞还是为她请了一名大夫来上门诊治,卫兵看到是锦熹王妃张口,也不敢多做阻拦。
大夫走后,饱受委屈心酸的厉湘湘痛哭不已,直跪在地上向她磕头道谢。
璎珞没再与她多说什么,只道了一声“保重”。
厉湘湘追上去,低声说道:“璎儿,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这是你选择的路,也只能你自己走下去。”璎珞淡淡说道,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座华丽的囚牢。
这一回,厉湘湘终于可以和她的爱人厮守一生了,只不过某些方面不是那么圆满罢了,比如在看着她时,萧天铭的嘴里一直喊的却是璎珞二字。
而阮荃作为昭王的老丈人,自然逃不掉被扣上谋逆同党的罪名。虽然璎珞在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异样,但萧沅昊还是去向皇帝求情,恳请对阮荃从轻发落。因为他了解她,璎珞不是无情之人,那毕竟是生养她的父亲,若阮荃真被处死,最痛苦最遗憾的那个人反而是她自己。
最终,皇帝看在阮荃这么多年来勤勉恭检的份上,再加上萧沅昊的意外求情,只判了他一个革职流放,以示天恩浩荡。
至于老皇帝自己,在喝下窦辛配置的可以解毒的汤药后,虽然恢复了神志,但身体却彻底被摧垮了,在勉强处理和安顿好身后事后,没几日便油尽灯枯龙御归天了。
湖上,成勇见天色不早了就指挥着画舫靠了岸,众人都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小韶不要叫翘儿抱,嚷嚷着要让萧沅昊抱他下船。
萧沅昊自从当了爹后,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对儿子格外的疼爱,好像要把自己缺失的父爱一股脑全弥补给自己的儿子一样。
小韶跨在萧沅昊的脖子上,一路咿咿呀呀的欢叫着,若说他有惧怕的人,就是璎珞了。
“你就是惯着他。”璎珞看着这父子俩笑着嗔怪道。
萧沅昊转头凑近璎珞的额头,快速亲了一下,笑道:“还有你。”
肩上的小韶看到爹娘又亲亲抱抱的,嘻嘻一笑,赶紧遮住了自己的眼。
“沅昊,璎儿,你们这恩爱模样是要羡慕死谁?”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道明朗的男声。
璎珞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萧天铎。
萧沅昊放下小韶,夫妻二人一起行礼,恭敬道:“参加陛下。不知陛下驾到,罪该万死。”
萧天铎连忙上前,将二人扶起,佯装生气道:“沅昊,以后你若还这样与我生分的话,我就真的生气了。”
萧沅昊与璎珞相视一笑,缓缓起身,璎珞这才打量起了面前的这位大盛新君。多时不见,萧天铎已经续起了胡须,曾经明朗的率直少年现在多了几分沉稳内敛的气质,而通身散发的帝王气度就算穿着低调的青袍也无法让人忽视。短短几年,他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君王了。
当年,先皇本意是要让萧沅昊继任帝位,可是萧沅昊却冒着不忠不孝的罪名拒绝了这所有人都认为不该拒绝的的天大好事。自古以来,多少人打破头要争抢的帝位,萧沅昊竟然就这样拱手让了出去。
既然他无心帝位,皇帝也无法勉强。在深思熟虑之后,皇帝终于下了一个决定,八皇子萧天铎本性宽厚,又有军功在身,背后还有殷家作为靠山,虽然没有突出的政绩可以考量他是否有治国的智慧,但从其他方面来讲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于是乎,曾经不怎么起眼又无心争储的八皇子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大盛朝的新一任皇帝。
而这位新皇这几年做的也确实不错,重振殷家军,使得边疆局势进一步稳定,敌国不敢冒然进犯;减轻税赋,老百姓们尽可能的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