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着实有趣,我都忘了捉鱼,就坐在地上看他透过云层指着下面各地说着地名和传说,说着说着我都忘了时间,正起劲时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拎了起来。
我开始还有点气恼,后来一看居然是则夷,他脸上神色淡淡的,五官却不可掩饰的紧绷,尤其是微抿起来的薄唇,我能感觉到他周身不同于以往的气场,一下子没了脾气。
上次见到他这样还是因为我变成狸的模样在他桌案上跑打翻了砚台在他的折子上留下了一串深浅不一的梅花爪印,然后他什么话都没说,不容商量的禁止我变回真身,无论我怎么装哭装可怜甚至激动的控诉对他来说通通无效,最后扔下一句话:“你这真身捣起乱来实在得心应手叫人不得不防。”
我一边思索着怎么讨好他,一边抱歉的看着被他眼神吓到的仙君,他依旧什么话都没说,而是斜睨仙君一眼,道:“隶唯,听闻瀛洲仙芝变色,你对那边熟悉,去看看是否有凶兽作乱。”
隶唯一边唯唯诺诺的作揖应是,一边就着袖缝偷偷瞟了他一眼,然后小步快速的离开了我的视线,我不死心的对着他喊了句:“回来找我继续说啊!”我看着隶唯脚下一个趔趄,逃也似的腾云离开。
回廓落宫的路上,则夷一言不发,看得我皮毛都要竖起来,我可怜兮兮的打破沉默道:“你看你忙的焦头烂额,我没去闯祸我只是出去玩了一会,我以前在亶爰山就这样,你又不是不晓得。”
他微微回头:“你倒是玩的好,以往出去随便玩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可你今日不打招呼就跑得这么远,还甩掉跟着你的白泽,不就听着那么些传说居然就忘了时辰,难道你不怕回不来了吗?”
我辩解道:“你看弥罗境就那么大,我以前五界之内到处跑也没什么,现在就呆在这里难免会无聊,听着人家说的趣事也是挺能消遣的……”
我看见他神色变得愈发不对,立刻识相的闭了嘴,把刚才的说辞反复的在肚子里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并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时之间急得抓耳挠腮不得解法。
他回头直视前方大步迈去,我快步跟着跑,他突然停下,我也立刻停下,等着他发话,可他一直看着旁边被仙气滋养得繁茂的紫薇花树,一条条低垂着花串子沉默的美丽着,他一身深紫袍服,双手负于身后,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得捏着手跟着他看着。
他忽然开口问道:“你觉得它好看吗?”
我点头:“好看,养的很好啊。”思索了一会又诚恳回道,“不过我觉得人界的好看,我记得上次去人界的时候它和百花一起争相妍放,毕竟是人间的花,放在天上总有些不妥……”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考量什么,尽量想的越全面越好,或许他觉得心情不好这花看着很烦我得顺着他的意思?
可转念一想,也有可能他是想听赞美的话?我打了打腹稿又奉承道:“唉,不过这样单独看也是真好看,天上的仙子们真是会养,嗯你看它比人间开的繁茂多了,哎哎哎……”
我还没说完他又开始向前走了,我跟着他回到宫内,眼看着就要到他起居的光穆殿,他却进去之后,转身对还没进去的我道:“天界紫薇虽美,却不及其人间乐融,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将它移栽,你说,这样是不是太过自私?”
我不太明白:“你不想就不想啊,即便它不如人间快乐,也不会枯萎凋零扫了你的兴致啊,你要实在担心,可以多载几树花陪它……哎!”
他居然把门关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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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寻思着是否需要问问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可接下来两日日他基本就没怎么踏出光穆殿,进进出出的只有公文和食物以及送东西的小仙。
原本我觉得是我做错了我理亏我挺急的,可后来他完全没有来听我忏悔的意思,这样一来我就从理亏变成了生气,最后我也懒得等着了,就这么耗着吧,多耗几天等我也没耐心了大不了拍拍屁股回亶爰山继续过颓废的日子。
我看起来气定神闲,身边的小仙们急得每天在我面前唉声叹气,我瞧着也挺无奈的,一无奈我也唉声叹气,看着我唉声叹气,白泽试探着来和我沟通:“不知素汝姑娘为何叹气?可否是因为太子他几日不出门您很担心?”
我唉声叹气的回道:“可以这样说,太子不出门,底下的人就担心,他们一担心伙食都准备的不认真了弄得我也很担心……”
很明显白泽只听进去了前面几个字,他立刻精神起来:“太子这几日一直不出来,我也十分担心,既然我们都担心,我有个主意只需您稍微牺牲一点……”
我撑着头道:“其实他不出来也没什么,我觉得他只有可能胖一点点,不过他长成那样,想必胖了也不会被我们嫌的……”
白泽痛心疾首的捧着没有心的胸口回道:“怎么会胖起来呢?则夷殿下一直忙着政事不眠不休的,往常可以通过的折子现在通通被打回,而且饭也吃的不多,怕他精气不足,反倒是怕越发的瘦弱了…”
我愕然了一会,这人生我的气却好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