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气质。
那时候,苏烟还没搬来大院住,自然也没有让她一见误终身的慕臻。孩子当中关系最好的就属陶夭夭、楚逸,还有江南城三个人,干什么都要一起,就连上小学都让大人把他们分到一个班。可是,从未红过脸的两人今天竟然打架了。
陶夭夭觉得过去种种好像嵌在退潮后的海滩表面的坚硬贝类,如此美丽,永远搁浅在指尖可触的柔软沙地,却从此失去了曾经海底的斑斓生活,自由也一去不回。
扭转头,想要直视对方,陶夭夭的眼角噙着漫不经心的调笑之情,“你说,我们两当年怎么没有看对眼啊?”
冬日天黑得早,车外已然黑暗,车内却没有开灯,一星烟火明明灭灭。
陶夭夭看不真切,只觉得那捻着烟蒂的修长指尖似是突然一颤,烟灰坠落在胸襟前,楚逸赶忙去拍。
他摁灭烟头才停下了动作,不以为意的冷哼,用似嘲似讽的目光斜睨她,“现在后悔了?”
“是啊,我好后悔呀!”陶夭夭故作遗憾的摇头晃脑起来,“其实你比江南城长得帅,就算从优生学角度我也该选你不是?”
楚逸但笑不语,浓密的睫毛在微薄的光线下投下更深重的阴影,遮挡住眼底的流光四溅。
过了好久,他才郑重的开口道:“夭夭,不管怎样,我都是你最坚定的亲友团。”
陶夭夭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顿了顿,才嗤笑起来,“你傻了吧?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不知为何,感觉心跳滞了一下,再次恢复正常的时候,有抓不到的情愫一闪而过,不着痕迹。
认真算来,最先知道她对江南城的狼子野心的人是楚逸,他可不就是她第一个亲友团成员?为她出谋划策,为她提供机会。
看着楚逸也不生气,“呵呵”的笑了起来,往日里精明似狐狸的男人,此时倒有几分憨态的可爱,陶夭夭突然觉得心头又酸又软,也不知哪来的情绪。
长叹了口气,陶夭夭将脖子向身后的椅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眉心才慢慢松弛下来。
“其实,我去西藏的这段日子,想了很多…”似是下了好久的决心,陶夭夭才声色低迷的吐出一句,口吻疲惫,嘴角却是向上扯着的,“刚到拉萨那会儿,我高原反应挺严重,病了大半个月以为自己要死了,躺在床上想遗书的内容…”
说到这儿,陶夭夭兀自笑了起来,等到停下才继续说:“不知道能写什么,当时就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祝福江南城今后幸福,但是这明明不是我想说的呀?又或者像霍小玉似的,留个绝笔--我死之后,必为厉鬼,使君妻妾,终日不安…然后仔细想想,又觉得人家江南城也没做什么千刀万剐的事情,我也太恶毒了。所以就告诉自己千万要活下去,就算活不下去,也要死得慢一点,我还没亲眼看着江南城和叶蓁孔雀东南飞呢,我干嘛要死?”
“夭夭…”楚逸突然开口,低沉的口吻似染着层薄霜,冷而粗粝,“其实城子他…”
“你不用替他辩白,我懂。”陶夭夭喃喃的打断,极其坚定的点头,“其实他没做错什么,要怪只能怪我运气不好,正好赶上叶蓁回来。而且,就算她不回来,我和江南城,也难说…”
陶夭夭慢慢把头扭向向窗外,不想让楚逸发现她眼角的湿痕,可是沙哑的嗓音早已暴露了情绪。
“他或许是真的想定下来。”
听着楚逸的话,陶夭夭涩然苦笑,“他压根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想过以后?”
陶夭夭以为她太了解江南城了。他就好像一个孩子,善良而无害,可是,他骄矜而放纵的选择却往往会让周围的人为难,而他自己毫无知觉。他所做的,不过是选择他现在喜欢的,至于以后,他想不了,也不知道怎么想。
“夭夭,男人有时候或许真的自私了点,他或许真的在一开始没有过太多打算,那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决定打算的人。你们当时既然决定试试看,城子说不定就已经下了决定。而他现在,也并没有说要和别人在一起。”
楚逸说的中肯,陶夭夭有些恍惚,却终于无力,“可是,我怕我没有勇气再等下去了。”
这一次是叶蓁,下一次呢?或许有王蓁,刘蓁,她能一个一个的等待江南城的选择吗?
“我跟在那些登山队的屁股后头爬珠峰的时候就明白了,其实,有太多事情都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好比我当时告诉自己,再爬五十米我就回去找江南城,可是,那时候就算江南城就站在我面前,我也爬不了五米了。”陶夭夭突然坦然一笑,清欢而薄凉,下一秒已经推开车门,走了下去,“不跟你瞎扯了,我回去了啊!”
陶夭夭冲着楚逸挥挥手,水眸弯弯的叮嘱他开车小心点。他微微怔忡,眉目迷离。
那个背影蹦蹦跳跳的拐了个弯,就钻进了黑色的陶家大门,好像一只淘气的蝴蝶翩跹而飞,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回顾刚才的时光与氛围。
他们两,怎么就没看对眼呢?
楚逸轻嗤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