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咪摊开餐桌布:
“跟你吃完这顿饭,网上恐怕又要闹得满城风雨了。程先生,这就是你邀我来的目的?”
程昊没反驳,还诚实地点了点头:
“一部分目的。”
唐咪:“……”
侍者推着餐车过来,一样样往台上放东西。
法餐都是小而精致的一份,冰镇牡蛎、黑松露薄片、红皮小萝卜鸭肝……唐咪发现,程昊点了不少。
摊开来满满的一大桌。
“看来我昨晚的拒绝不够明确。”
唐咪似笑非笑。
“很明确,不过——”程昊笑了笑,“我的坚持,也很明确。”
“哦?看来程先生很想跟我一起上头条?”
唐咪当然不会做扭头而去的幼稚动作,条件就是条件,契成就得履行。
“看来是真生气了。”
程昊伸手拿过她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拨了两块放到旁边的空瓷碟,其他的菜品也如此处理,最后推回她面前。
“尝尝看,你会喜欢的。”
唐咪支着下颔,看他做完这一通,想起以前,一开始,他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做得事无巨细、事事体贴的。
她笑,眉眼弯弯:
“你知道,我心很硬的。”
所以,做了决定,就不会心软。
“我知道。”
程昊比谁都明白这一点,伸手叉了一块鹅肝入口。
“习惯了,改不了。”
他笑。
“而且,唐小姐没发现吗?我正在学着努力地追求你。”
“那有点晚了。”
唐咪承认,西餐厅这样的地方,确实适合谈情说爱。
桌面开着红酒,耳边响着帕格尼尼,窗外是缠绵细雨,头顶是晕黄柔光,面前还有一个英伟不凡的男人,在对着自己深情款款,坚持不懈地求爱——
极少有女人能抗拒。
但她还是硬起了心肠。
“你在我这里,属于绝对禁止通行。”
程昊看着她,突然弯起了眼睛,连泪痣都荡漾着笑意:
“唐咪,你知道吗?你不安的时候,眨眼的频率要比平时快。看来状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唐咪不理会他的自嗨,现在这个攻击性十足的程昊让她感觉到陌生。
她低头,默默地拿着叉子,将他拨出的那碟子东西吃了。
正好八分饱。
餐后甜点送上,程昊伸手想像之前那样帮她切一点,被唐咪挡住了:
“我自己吃。”
程昊沉默地看着她一勺一勺地将甜点吃完,最后才道:
“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
唐咪惊愕地抬头:“你不喜欢?”
“对,不喜欢。”
程昊郑重点头。
“你不喜欢,还帮我吃了……”
唐咪意识到什么,顿时失语了。
“因为害怕。”
程昊坦然道:“这样想来,其实从始至终,我对你都不够坦诚。”
“大学时,我跟你恋爱谈得战战兢兢,生怕你哪一天会突然跑来跟我说分手。复合后,我还是战战兢兢,甚至这不安,因为第一次的失败,还进一步加剧了的。”
唐咪没说话:
“所以,你现在想说什么?”
程昊没有正面回答,反倒提起了昨天喝酒之事。
“……我昨天很后悔与你分手,可这酒喝着喝着,反倒给喝明白了。之前的种种在第二次分手时,其实画的是完满的句号。”
“然后?”
“句号之后,才该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重新开始。”
“哈?”
唐咪瞪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
而之后,程昊的骚操作是她始料未及的。
他从旁边的公文包里,迅速地掏出一堆本,夹在厚厚的文件夹里推过来,连着一个眼熟的蓝缎盒子。
“这是有关我的所有资料,身高喜好、父母亲人,还包含名下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我对你,完全坦诚。以后也将如此。”
“你——”
程昊继续:“你跟我结婚,资产全部转移至你名下。如果我出轨,将净身出户。”
“神经病。”
唐咪摇头,提包要走。
程昊眼明手快地按住她手,也站了起来。
在Guy Savoy的众目睽睽下,在许许多多明里暗地的摄像头前,程昊离开座位,单膝跪了下去。
锦盒打开,深色灯芯绒底布上,一只璀璨的血色钻戒,在耀耀灯光下,闪着夺人心魄的光。
程昊仰头看她,眸光沉静,神情安然:
“嫁给我,唐咪。”
“嫁给他!嫁给他!”
不明所以的外国友人鼓起掌来,这一对东方天使,看起来太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