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唐咪穿了一袭黑色连衣裙,阴雨绵绵的天气,即使身处密不透风的车里,依然能感觉到沁骨的凉意。
程昊揽了揽她,在她发上落下轻轻一吻,才默不作声地下车。
距离两人复合,已经三年了。
每年这个时候,他们都会来这儿一趟。
不论外界如何变化,墓园的时间好像静止了一般,连守墓人都是老样子,花白的头发,邋遢的胡渣,常年醉眼惺忪,似醒非醒。
唐咪转头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男人漂亮流畅的下颔线,青青的胡渣冒了一层,眼下有一圈不大明显的黑眼圈——
每到这个时候,前一晚,他总是睡不着的。
“走吧。”
程昊揽着她肩,保镖替他们撑着伞,一行人沿着鹅卵石小径往里走。
他手里拿了一束洁白的丁香,一路走,洒下一路的花香。
唐咪手里拎了只果篮,果篮里装了她喜欢的各种水果——
她固执地认定,那个孩子的喜好,必定随她。
走到东边最里,那里有一座小小的墓,很小,墓边青草被摘得干干净净,香炉里的香,剩了拇指大一截,烟雾缭绕。
有人来过。
这时雨渐渐停了。
唐咪抖开篮子里的野餐布,四四方方的蓝格子防水布,一样样地摆上碟,红樱桃、黄芒果,还有一碟做成小熊、小猪形状的小动物饼干。
“宝贝,今年爸爸又新学会了做大猩猩,你看,这个大猩猩像不像他?”
小动物饼干是程昊花了一夜做的,她尝过,甜腻腻的奶味,小孩子才喜欢。
唐咪坐在那,通常能絮絮叨叨一下午。
程昊一般是没什么话的,他负责点香,也跟唐咪坐一块,两人肩并肩紧紧挨着,风一吹,树叶上残存的雨滴就扑簌簌地落在伞盖上,再滚落泥里。
守墓人远远看着,吸了口手里的大前门。
这对漂亮的小夫妻,每年都要来一回。
一开始,只有女的来,这三年,都是两人一块来。
女的他在娱乐新闻上见过,得影后了,她最新一部电影,上回他儿子来,还专门带他去电影院看过,好看,他一老头,当场在电影院就哭得稀里哗啦,别提多丢人。
据说这部影片还要送去国外评奖。
男的给墓园捐过好几次钱,他原来漏水的屋子,也是用这钱重新修好的。
两人都上过新闻。
女的上娱乐,男的上财经,外边大马路上开始出现的无人驾驶汽车,就是人公司推出的。
不过听说贼贵,一般人买不起。
唐咪在墓园坐了一下午。
程昊也陪着她,坐了一下午。
两人手机都关了机,太阳悄悄地爬到西边,又要落到地平线以下——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
香早已经燃尽了。
香炉里只余一柸香灰。
“明年再来看你。”
唐咪抚了抚裙摆起身,漂亮白皙的脸上,不见丝毫黯然,笑容充满活力,好像真在与人道别一样。程昊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
出墓园时,守墓人颠颠地跑过来,为修葺的事对程昊致谢。
“不必客气。”
男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温和而有礼。
守墓人搓着手,半弯着腰就看着他们,如同天底下所有有权势财富的人一样,在层层保镖的簇拥下,上了路边的豪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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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奥书已经工作两年了。
作为大学时就粉上唐咪的一个狂热唯饭,即使后来毕业,因工作忙碌,渐渐地脱离核心粉圈,可在每每看到唐咪的新闻时,依然忍不住心潮澎湃。
正主这几年的发展越来越好了。
其实在一开始,他并不看好她。
尤其是绯闻满天飞的那一阵——
一个明星,立身持正的,不该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恋情,而是作品。
当恋情已经褪色,唯有作品才能扛得住一波又一波的大浪,永远屹立不倒。
他曾经为她焦虑过。
尤其在播完那一阵,当然,生死攸关时的真情流露——没人能不动容,可他更怕她浪费自己的天赋,忘了自己的初衷。
唐奥书希望唐咪能走得更远,她的面前,该有星辰大海。
而唐咪比他预期的,做到得更好。
跟程昊公开复合后,她并没有像许许多多想要嫁入豪门的女明星一样息影,相反,她一直保持着一年两部电影的稳定产出,步伐稳健地往前走。
播出,她首部担纲女主电影在收官时,票房破八亿,并一举拿到千花奖最佳女主角,将自己的一线花旦地位死死钉牢。
同年年底进组拍摄,以一人分饰两角的精彩演出,在提前点映时,就获得全网权威影评人的一致好评,于第二年暑期档上映时,更是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