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碎片映照出她无数张脸孔。
最终,她抚了抚额发,将那碎片都踩在脚下。
这段时间,余杨总觉得周小荻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可不论怎么问她,她都不说。
她日日晚出早归,不知去了哪。
他查了她上网的浏览记录,全是关于法学的书。
他一愣,回头看了眼正在发呆的周小荻,右手一动,将所有的浏览记录删除、隐藏。
农历十月七日,霜降。
江城街边的梧桐树叶子终于落尽了,铺在柏油马路上掩下所有的罪恶。
周小荻穿了着束腰风衣,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谭笑林。
他依旧穿着正装,提着公文包。
周小荻抬眼,和他四目相对。
拖周小荻和余杨的福,他这段时间里吃不好,睡不好,精神萎靡,胡子邋遢,好连连失手错了好几个单子。
此下看着周小荻,更是没有好气儿:“你别得意,你就珍惜现在手里这段脆弱的爱情吧,余杨总有一天会嫌弃你,抛弃你。”
周小荻眼睛转了下,看着他:“我会一直得意下去。”
语气轻蔑,根本没有将他看在眼里。
谭笑林怒不可遏,恨不得让眼前的人消失算了。
凭什么他活的心惊胆跳,他们什么事都没有。
末了,周小荻贴近他,用那种他厌恶到了极点得意的口吻说:“你就等着你爸坐牢吧。”
“什么意思?”
周小荻笑笑,拿出余杨的手机。
谭笑林忽然明白过来,脸唰的就白了。
是夜,余杨没过来,他刚开的课题很忙,顾不上两头跑。
周小荻靠在窗户扇边,点了一支烟安静的听着。
余杨忽然问:“周小荻。”
“恩?”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没。”
周小荻掸掸烟灰,没说话。
余杨放下笔,有些不安:“周小荻,你听着在吗?”
周小荻扔了点头,抚了抚额发:“听着呢。”
余杨却不知说什么了。
可周小荻却说:“余杨,我和你刚认识的时候,门外开了一朵向日葵,很小要靠着墙才能勉强抬着花盘子。”
余杨想到了,笑:“我记得,你经常伸手去弹它。”
周小荻说:“现在那颗向日葵已经长得很壮实了,甚至还结出了葵花籽,等你回来了我们把它摘了吃。”
“恩。”
“余杨?”
“恩?”
“我先挂了。”
周小荻将手机关了,随手丢在柜子上。
楼下门外的树下一根猩红的烟点一明一灭,周小荻知道那是谁。
他在等机会。
好巧。
她也在等。
她一边走进厨房,从柜台里拿出红的刺眼的苹果放在客厅桌子上,想了一会儿,将一柄光亮的水果刀洗的不染纤尘。
待将这一切做好了,她整理出几本英语资料,然后同楼下的孙阿姨打电话说,我这儿收好了几本英语复习资料,你看灿灿用的着吗?
孙阿姨一听直高兴的说:“可以啊,我什么时候过来拿?”
周小荻看着桌子上放的尖刀,走到窗边。
树下的男子敲了门,穿过里弄,正准备上楼。
“九点吧。”
周小荻挂了电话,坐在塑料椅上。
桌子,苹果红彤彤的,旁边放着一柄洗净的尖刀。
墙上的种响了几下。
二十点整。
只有彻底的分崩离析,才能看到新大陆和光。
周小荻低着头,手里拿着那本翻旧了的圣经。
这时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周小荻抬眼,合上书。
忽然想到尼采的名言:“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
可她不后悔,也不会后悔。
贪鲜04
门被敲响了几声,周小荻坐在那,没动。
屋内静悄悄的,可以听见白炽灯内钨丝燃烧的声音。
好一会儿,外面的门又被敲了几下,带着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周小荻,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
谭笑林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周小荻却不慌不忙的站起来,把圣经稳妥的放在小茶几上,才走过去掀了半边门。
相视无语,谭笑林咳了一声,朝她屋里瞄:“余杨在不在里面,方不方便进去说?”
要是往常,周小荻定然给他翻了个白眼,将门狠狠的砸上。
可今晚她一反常态,把他让进来,背着光站了一会儿才关门。
门外黄昏的灯熄了,光亮的地板上映照着挂在墙上的白炽灯。茶几上放着一个干净的玻璃杯,谭笑林走进去喧宾夺主的坐在塑料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