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魏无羡早就没昨日的情绪低落,他再次精神满满,还总担心自己昨天没头没脑的话是不是让蓝湛觉得很奇怪?
仔细想想,蓝湛好像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今日,各家子弟已经来到姑苏,今日听训,明日就正式开始听学。
魏无羡因为是蓝氏内门弟子,座位就在蓝忘机的旁边。
台上弟子一个劲儿输出无聊的蓝氏家规,魏无羡听也没听,总是偷看着蓝忘机胡思乱想。
会不会梦里的不是他?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自己说过,他叫蓝湛。
魏无羡仔细打量着蓝忘机的侧颜,从额头到眉骨,再到那双浅色琉璃眼,接着是坚挺的鼻尖,然后是淡粉的薄唇,最后是下巴。
所有的一切和梦里的都差不多。
只是面前的蓝湛更青涩一些。
魏无羡想不出个所以然。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
几乎就在魏无羡偏头的同时,蓝忘机就转头看向了魏无羡。他的余光其实从一开始就一直注视着身边的人。
听训结束,魏无羡正想着去认识新朋友,结果蓝启仁叫住了他,让他跟着去戒律堂。
随着蓝启仁去戒律堂的还有蓝忘机。
初来云深不知处,魏无羡还不清楚戒律堂是什么。
等魏无羡踏入戒律堂,一看到里面弟子拿着和人般高手臂宽的戒尺时,咽了咽口水。
不是吧?这是打人用的吗?
蓝启仁来到戒律堂中心,面向魏无羡,一名弟子端着一个装着天子笑酒瓶的托盘来到蓝启仁面前。
魏无羡一看天子笑的瓶子就知道了。
蓝启仁指着天子笑的瓶子,盯着魏无羡:“这是在你房中搜到的,你可认?”
魏无羡撇撇嘴,蓝忘机这人真是有够死板的,都过了一夜还不忘告状!
“我认。”
“你虽是老宗主的孙子,但既然入了我蓝氏,就要守规矩。云深不知处禁酒,你违反家规,罚你五十戒尺,你可认?”
“我认。”
魏无羡跪在蒲团上,心有余悸的看着弟子手里拿的戒尺:这么长这么宽……
“啪!”
“唔!”
魏无羡还是也是商会的名字。
魏无羡小时候好奇,问过蓝伯,蓝伯告诉他的。但当时魏无羡还小,根本不知道“忆婴”怎么写。
“婴”是爷爷喜欢的人的名字吗?
真巧,他也有个“婴”字。
魏无羡穿着麻衣,跪在灵堂守灵,有人来吊唁便弯腰答谢,其他时候都是一动不动犹如木头。
因为连续几天没胃口,他一直没吃饭,人都瘦了。
蓝忘机知道现在说什么魏无羡也听不进,便也穿着麻衣陪着他跪。魏婴不吃饭,他也不吃。
为了蓝忘机,魏无羡才终于动筷了。
停灵一共七天,七天后大殓钉棺下葬。
魏宅彻底沉寂了。
魏无羡来到爷爷的房间收拾着遗物,蓝伯已经把爷爷最珍视的东西作为陪葬品,现在房间里剩下的都是些爷爷的字画。
魏无羡并不知道爷爷最珍视的东西都是他的玩具和送给爷爷的礼物,还有一幅魏无羡的画像,题字: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如果他看了,魏无羡就能知道,这个一直抚养他的爷爷,用尽一生都在等他,明知道结局,却一直心甘情愿的过着属于他的悲剧。
魏忆婴的情随着他的棺材埋在土里,就连他的真名也掩盖在过去。
忆婴,思忆的是我最爱之人。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魏无羡坐在曾经爷爷坐的书桌旁,摸着那些毛笔,恍惚之间回到过去爷爷教他写字的情景。
蓝忘机端着鱼粥进入房间,见魏无羡这样,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安慰他,丧亲之痛不是一言两语就能安慰的。
一切都要交给时间。
鱼粥被蓝忘机放在桌上,他揽着魏无羡让他靠着自己。
魏无羡有了突破口,抱着蓝忘机的腰,哭了起来:“如果我晚一点去姑苏,是不是就能早一点发现爷爷身体不对劲?是不是爷爷就不会走了?”
当时爷爷让他去云深不知处听学,虽然嘴上觉得自己是商户的子孙,进不了姑苏蓝氏的学堂,可他内心其实是想去姑苏,去找梦中的蓝湛。
蓝忘机按住魏无羡的后脑,道:“蓝伯说了,这是以前落下的病,改变不了,不用自责。”
无论魏婴离不离开,爷爷都会走。
“蓝湛,如果人不会死就好了。”
“人终归会死,包括你我。”
蓝忘机的话根本不像是在安慰,倒像是陈述冰冷残酷的事实。
魏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