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依旧将魏无羡关在寒室的小院子里,并没有因为他醒来就放松对他的管控。
原因很简单,现在的魏无羡并不适合接触人。
他就像是刚出生的宝宝,对所有事情都好奇,却又没有该有的情感。
因为他忘了。
此时,魏无羡刚被蓝曦臣从沐浴桶捞出来,他现在还没学会廉耻这种情感,赤裸全身的站在蓝曦臣面前,站得笔直,没有害羞。
他看着手臂上的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手臂下滑,途中与其他水珠融合,很快来到手尖。
“滴嗒。”
水珠落下,在地上溅出一朵花。
魏无羡又看向自己的手臂,还有好几颗水珠在完成之前水珠完成的使命。
但是没有第二滴落下了。
蓝曦臣拿着帕子将魏无羡擦干,又麻利的给魏无羡套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现在只剩下湿漉漉的头发了。
魏无羡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的玩着自己的头绳,蓝曦臣则站在他身后,为他擦拭头发。
忽而,窗外响起一阵声音,像是什么断裂砸落在地的声音。
魏无羡不玩发带了,他抬眼盯着糊了明纸的窗户,却什么也看不见。
他止不住好奇,伸手尝试去推了推窗户,窗户果然开了一条缝。
寒风从这条缝里进入,魏无羡感受到自己的指尖冻的麻木,陌生又神奇的感觉。
魏无羡用力一推,窗户整个大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院外有一棵玉兰树,只是现在不是花期,光秃秃的,被积雪压枝。
又是一个断裂的声音,是纤细的枝丫承受不了积雪的重量,断裂落下。
房檐处也有一些积雪滑下,像下雪一样。魏无羡将手交叠放在窗沿上,他枕在上面,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世界。
蓝曦臣头发也擦的差不多了,坐在魏无羡身边,和他说话:“白色的,是雪。”
魏无羡重复着蓝曦臣的话,眼睛一刻也不曾离开外面的风景:“白色的,是雪。”
方才房檐还只是一点一点的下着积雪,现在突然一整片一整片落下,像是一个白色的帘子,遮挡了魏无羡看外面的视线,很快便在房檐下堆积了一堆雪,视线也不再受阻。
他稀奇的支起脑袋,眼里都是渴望,渴望出去。
蓝曦臣却关上了窗户:“你才洗了头,还不能吹风,会受寒的。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你出去。”
刚开始魏无羡还有些不开心,后来听到蓝曦臣温柔的在自己耳边叽叽咕咕,他舒展眉头,虽听不懂,但他明白蓝曦臣的善意。
他伸手拉着蓝曦臣的袖子扯了扯。
蓝曦臣俯身:“怎么了?”
魏无羡仰着头,努力靠近,轻吻了一下蓝曦臣的额头,也学着蓝曦臣的温和,嘀嘀咕咕地重复:“等你身体好些,我就带你出去。”
蓝曦臣心里暖暖的,他点了点魏无羡的鼻尖:“阿羡,在我说‘你’时,你再转述,就要把‘你’改成‘我’。”
魏无羡又皱起了眉头,低下头,纤细的手指对着边桌点点点,嘴里喃喃自语:“你你你,我我我。这样是阿羡,这样是曦臣,阿羡我,曦臣你。”
很快,魏无羡就不耐烦了,可他不知道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表达情绪,只能闷哼了一声。
蓝曦臣无可奈何,被魏无羡的一举一动牵扯着,他也低头亲了亲魏无羡的额头。
魏无羡真被安慰好了,眉眼弯弯。
蓝曦臣心满意足,他牵着魏无羡来到正厅让他自己玩会儿,自己收拾了洗漱的东西,终于安稳地坐在桌案前准备处理积压的宗务。
魏无羡则坐在他身边,玩着各式各样的鲁班锁。
蓝景仪本来是要找蓝曦臣商量一些事情的,顺便送些东西。
他进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坐在蓝曦臣身边的魏无羡。
活着的魏无羡。
之前照顾时还犹如死人,现在却是睁开眼睛会呼吸会玩的人。
此时的魏无羡穿着蓝曦臣的衣服,宽大的外袍松松垮垮,还有一边袖子褪至手肘。他的头发披散,在地上散开,神情认真,眼睛盛着光,亮晶晶的盯着手里的鲁班锁。
魏无羡玩的那一套鲁班锁一共有三十六种,他动作很快,一个个鲁班锁在他手里很快就散成一块块木头。
更厉害之处在于,三十六种鲁班锁的木头堆在一起,那堆相似的木头,又在魏无羡手里开始复原。
“有事吗?”
蓝曦臣的声音唤醒了发呆的蓝景仪,魏无羡也歪头看了过去,平淡无波,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搞木头。
蓝景仪意识到自己看魏无羡的时间有些久了,因为蓝曦臣盯自己的眼神不太友好。
主要是这病美人太厉害了。蓝景仪自诩自己也算是云深不知处最精通玩乐的,没成想这个病秧子比他还厉害,不由得让蓝景仪侧目。
蓝景仪行礼:“明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