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心痛的看着眼前的男孩,温实初向来懂事又稳重,自他来沈家的第一天开始就从没有求于他。那么乖的孩子如今被折磨成这幅样子,平日里雷厉风行的他此时不禁热了眼眶,那双有力温暖的手慢慢将温实初的小手捂在掌心。
“小眉已经醒了,多亏你在。是你保护了她。”
他呆愣的坐在床上望着沈眉庄,过了很久才出声回应。
他已经很久没有走出医院去逛逛了,尽管伤逐渐痊愈,但他还是很害怕上厕所。他变得沉默寡言了,也不再对谁笑过。
半年以后。
“温实初。”
……
沈自山何曾不把温实初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如今看到温实初痛苦不堪的模样,又让他回想起他那位已故的旧友令他失声落泪。
“谢谢小姐的花,我很喜欢。”
温实初在白床上浑浑噩噩的过了好几星期,只能数窗外枝头上的鸟儿度日。
“小温!我答应过你爸爸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叔叔不会怪你的,更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小温,你终于醒了!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疼?医生,你快来看看是不是手术伤口有什么问题啊?”
“伤口没有问题,应该是创伤后的应激反应。沈总,他好像有话要跟你说。”
沈自山拉住男孩无力的手,温实初慌乱无措的眼眸惊魂未定,他控制不住颤抖早已干裂的双唇,白皙的手肘上还残留着绳子的青紫勒痕。
“乖孩子,你只要记住是你救了小眉,其他事就别再想了。叔叔会去处理的,叔叔一定会让那几个畜生付出该有的代价!……”
沈自山正在和主治医生谈话,听见病床上啜泣的声音,立马回过头欣喜道。
这天清晨他依然沉默地望着窗外,直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自山静静地为他擦干净眼泪,他知道发生的事情无力回到过去,能做的唯有把那几个罪犯绳之以法才能弥补孩子们的伤痛。
“你这傻孩子!叔叔什么时候说要赶你走了?!”
悬在温实初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他心中的愧疚与自责若同失控的潮水般袭来,他强忍着下半身的疼痛泪眼朦胧地望着沈自山。
温实初侧过身子贴近花篮轻嗅花朵的香味,垂眸间一滴湿润的液体落在白色玫瑰花瓣上。沈眉庄忘了绑架的事,不止如此,她还忘了关于他的一切。
医生立刻走到床位前为温实初检查了一番,随后说道。
沈自山抓他的手不禁紧了几分,金融界名声远扬的大佬何曾露出这等焦虑愁容。他刚才才见到自己的女儿平安无恙,如今看见同行的温实初这副模样不禁心被揪的生疼。
过了半晌他才微微张唇,嘴角勉强地上扬道。
“沈叔叔,她还好吗?”
“听说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
“如果,如果那天我阻拦她不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些了对不对?”
那些画面若同放映机般在他脑中挥之不去,鲜红滴血的美工刀诡异的舞动着,还有几只无法摆脱的手擒住他低声恶笑。他的脸上贴了好几块纱布,冷汗止不住的冒,眼泪直直就落下来把纱布染湿了。
这一刻他更明白了,温实初所承受的痛会是乘百倍的,就像医生说的那般不可逆。
沈眉庄将一只花篮轻放在他床边,里面是新鲜的雏菊,百合,玫瑰和满天星。她的眼睛若同新生一般灵巧动人闪着星光,杏眼眨动时漂亮的睫毛也若同蝴蝶微颤翅膀,她羞涩拘谨地正襟危坐在椅子上轻声道。
“沈先生。身为医生我必须负责的说,人有这样的经历一定忘不掉的,更何谈治好……老实说,孩子年纪太小了,干出这种事真是毫无人性的畜生。他或许能恢复,但具体恢复到哪一步得看他自己的求生欲望,心理创伤是不可逆的。”
温实初醒来时只觉得他的下体好痛,就好像千万根针在扎。恍惚间,他听见有人说话,似乎在讨论有关于他跟沈眉庄的事。
温实初的眼眸彻底失去了光,那些回忆撕咬着他,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眼中的泪逐渐汹涌。
“沈叔叔,对不起……我求叔叔别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想待在这里,我愿意做她的佣人……等我好了,我可以跟着李奶奶一起照顾她……”
……
”
诊室中,李润照例为沈眉庄做身体检查。沈眉庄恢复的极好,因为失去记忆的原因,她的心理测评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每天愣是被投
“叔叔……是我没看好她。请让我留下来在沈……小姐身边吧,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这是我自己做的花篮,希望你要快点好起来。那个,等你出院了我们一起玩吧,温实初。”
温实初用力的摇头,泪水失禁般掩盖了视线,他早已看不清沈自山的表情,压抑下啜泣声继续说道。
“医生……请问这种心理创伤能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