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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笑,「真恶劣。他是有把柄在你手上?否则怎麽这麽惯着老板任x。」

    男人也低声笑了,「我b较喜欢的说法是:领袖气质使然。」一面朝与他对上眼的皓挑眉,惹得对方赏他两枚眼白。

    「果然是自恋狂。」

    「没关系,懂得欣赏自己也不是什麽坏事。」见他难得微愣,张敬霖不住调侃,「这是我的看法,韩律师怎麽想。」

    他花了一口洋甘菊茶的时间思考,最後轻轻放下茶杯,「我认输。」

    男人以他们相识以来最好看的微笑回应。

    话题如他们谈再见列宁那晚一样,平淡而蜿蜒,只是交换了立场。工作该懂的应对早磨得熟练,说自己的事却不然。韩知颖感受字在舌上争执,脱逃出的赢家总是重复,於是他的句子成不了型地打转。

    不拍摄,或许就会遗忘。不记在心上,或许就会分不清自己是否有跨过换日线。正因自己是黑,照片中那些未曾见过的、容易随时间老去的se彩,他便格外喜欢。

    大约是如此。说完他停顿半晌,又为自己贫乏的表达道歉。唯一的听众却说:无所谓好或不好,表达并不只声音,交谈的目的,是让对方知道你想说些什麽,而我听得很明白。

    「确实是很重要的杂志。」话题的最後,男人这麽说。

    「是啊。所以替我谢谢皓、以及他的人脉。网页上的照片再好,也远不及纸本,我想你应该b谁都懂。」韩知颖说,想想又补上一句,「似乎也该谢谢你和皓的缘分。」

    那点狡黠,张敬霖都看在眼底。他耸耸肩膀,坦然地回:「不客气。」

    男人的反应令韩知颖莞尔。他随口问:「那,与它有缘的价格是?」

    甩起雪克杯的他随兴地答:「结帐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後来,他带着发票与杂志离开。搭上捷运後,他仔细看了内容,两百七十的烤牛r0u三明治、免费的马铃薯浓汤、一百六十的热枫糖n茶、与一百二十的洋甘菊茶。发票背面黏着张小便条纸。

    和杂志有缘的金额是一份德式香肠堡。原味/蒜/香草/墨西哥辣椒。

    韩知颖忍不住低声笑了。德式香肠堡的价格他不知道,但他猜想,明天又会是个不加班却晚归、接着能补足睡眠的周五夜晚。

    木门开了,又掩上。收拾着满桌凌乱的皓没来得及招呼,日渐熟悉的身影已走近吧台。

    「墨西哥辣椒。」不等男人们问,韩知颖坐上高脚椅,一面这样说。

    张敬霖微笑说了好,走向角落的煎烤炉。不多久,吧台便满是炙香气味,四周依稀能感受到炉火的温度。

    韩知颖托着颊,看他将面包划开、抹点n油、放到上炉上和德式香肠一起烤出焦痕。那样的从容不迫令他分神,甚至没注意一壶茶被放到自己面前。

    「我说,这位客人。」替别桌客人送去两瓶啤酒,皓回到吧台,眼神在两人间穿梭几次,终於开口,「我们家的果乾茶再耐泡,浸这麽久还是会涩的。」

    「啊、抱歉。」

    西装男人少有的慌忙看得青年嘴角上扬,忍不住又补了句:「没关系,我也知道老大很帅。」

    可惜,他想一窥对方窘迫模样的坏心并没有得逞,只换来准确罩上脸的一条抹布。

    单手端瓷盘,用另手接住对方挣脱後甩回的、扭成一团的布,确实很帅的男人笑着说:「总管先生,本店禁止可能w染食物的行为,罚你明天提早上工。」边将四溢的香气放到韩知颖面前,动作不能挑剔的优雅。

    青年大声抗议,「哪有这种不许百姓点灯的道理。」

    「州官也没有点灯。」张敬霖笑得游刃有余,「是你出言调戏客人的惩罚。我平常可不会那麽做。」

    一来一往,他们忙於演出柏林围墙的日常。於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坐在高脚椅上的男人,耳廓确实染上了青年想窥看的那抹淡红se。

    待韩知颖耳後的热褪去,眼前又只他与摇酒的男人。青年不知什麽时候离开的,那gu不服气倒还散不去。

    身後传来了笑声。他回头,就见被熟客逮在桌边调侃的皓,正反驳着失败不过是脸皮薄、而非柏林围墙内的定律。辩得仓促,将冷面沙拉拌匀的手却与很从容。

    他转向吧台,与男人对上眼,笑着说:「果然是柏林围墙风格。」忙里仍有优雅。

    「你这麽说,那家伙会很不服气的。」瞥一眼那忙碌身影,男人轻笑,「等等就和你抗议,说不想与我同流。」

    「张店长真不讨喜。」他不觉莞尔,「那你呢,怎麽看我这样的说法。」

    张敬霖一面替他倒水,一面答:「像黏在背後的标签纸。风格是出自他人的形容和感受,自己不可能彻底明白。」

    「听起来不太正面。过着别人形容的日子,自己却不明白。」

    「是啊,很多时候是如此。但我还是不排斥被贴上标签,那b无法被分类好得多。」

    「是吗。」他喃喃,「能这麽想,似乎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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