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早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就觉得有些不对。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息确实是于十三信香的味道无疑,可总像是掺了些东西,勾得他心跳莫名的加快。
他把这归咎于自己做贼心虚,连带着坐到于十三床边的动作也放轻。手里的药粉被他小心翼翼磕了两下,轻飘飘落上那人颈间的伤。义父留的疮药极为好用,料想如此浅伤不出三日即可复原如初。
血迅速浸过了药粉,信香忽而更加浓郁。桃花的香意自血液中泌出,几乎是瞬间燎原,将宁远舟完完全全裹入其中。他意识到不妙时已经为时过晚,自己的信香正不受控制地被一点点勾出,一缕一缕刚飘出就被缠住,好似于十三央求他什么时就过来勾住他的手臂。
乾元两两相对,闻到彼此的信香大多会暴躁狂怒。因此宁远舟以为自己没来由的热只是乾元好斗本性的袒露,哪成想屋内信香渐浓,于十三竟然从鼻腔中哼出一丝不适的呻吟。
宁远舟连忙将自己的酒香味收敛好,起身立刻欲走。他心头似有火燃,中宵夜凉,出去冷静一番或许是最好的选择。可骤然失去依凭的桃花香如同从半空中跌落,砸到他灵台上让他几乎有些迷茫。还没等他挪出半步,于十三已在这时开口,声音里带着他说不出的异样,喊的是:“宁远舟……”
他竟不知自己的名字可以被喊得这样缠绵,哪怕是如意初时想与他春风一度,喊出口的名字也是冰冷的。也对,朱衣卫第一杀手只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当然没必要对自己倾注半分感情。
可于十三现在是怎么回事?
或许是怕压到颈间的伤口,于十三入睡时就保持着侧卧的姿势没动,现下宁远舟一回头,正好看见他泛了点粉的面颊,和抓住被角的修长的手指。那浓密的睫颤了颤,缓缓睁开,声调还是软的,他又问:“宁远舟?”
这回尾音带了点警觉了,他坐起身来又眨眨眼,努力想把信香往回收,可鼻间嗅到一股浅淡的酒香,叫他立刻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今日他本就身上难受,外人只看见李同光一招同归于尽的狠辣伤到他皮肉,可实际上年轻乾元凑得太近才是令他不适的根源。回到四夷馆后,他锁起门干呕了许久,可每次一动就牵连上伤口,更让人心烦意乱。
他颤着手从怀中摸出药,闻了许久才将那一小粒放回瓷瓶。瓶内丸药已然见底,于十三慢慢叹出口气,靠着门缓缓坐到地上。前朝秘药他总共带出来二十一颗,如今已经用过大半,此药可使坤泽信香伪作似乾元模样,但同时也会令用药者排斥一切陌生乾元的信香。李同光与六道堂向来不对付,每次碰面自然也不会刻意收敛,平日里他尚能偷偷往宁远舟身边挪两步稍作抵御,但今日宁远舟来得实在太晚,那点酒香味根本不足以抚平他的不适。
这事也怪不得宁远舟,毕竟连六道堂堂主自己也不知道他于十三的风流韵事里有他一笔。
往事不堪回首。于十三想起当年自己色迷心窍棋错一步,气得把自己都要逗笑。
大概是十六左右的年纪,刚迎来分化的坤泽日子本就过得极其难,更何况他又比别人多长出一副女阴。秘药压得住信香却压不住情欲,哪怕白日里他装得再若无其事,晚上的梦里总是被巫山的雨丝风片所累。年少慕艾无从遁形,梦里的宁远舟不止会替他受罚,还会带着那一身血腥气贴住他的唇。夜夜造访的春情扰得他每天醒来时腿间皆是濡湿一片,入夜又难以成眠,只好夹起腿根稍作抚慰。
所以他才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饶是他再风流成性,窃玉偷香这种事他本也是不屑的。奈何天赐良机,宁远舟的易感期正凑在他们独处荒野时来临。年少的坤泽眼珠一转,默念两次自己这算是帮兄弟渡过难关,才解开精心系着蝴蝶结的衣带。
宁远舟身上本就有伤,又因着之前强压下躁动而耗费了大量心神,此时昏沉沉睡在那里,连他指尖划过那英挺的眉眼时也没什么要醒来的迹象。于十三迈开腿跨坐到他身上,不再抑制的信香温柔地包裹住躁动的乾元。他贴近宁远舟的唇,缓缓感受着二人香意融合在一处。
吞进去的过程并不好受,哪怕下面早已湿得厉害,初时还是举步维艰。他强迫自己放松身心,一寸一寸纳入宁远舟的欲望。大概是生来就契合,于十三的情思被引诱出来得很迅速,他撑着宁远舟紧实的腰腹上上下下地动作,只觉得舒爽到全身都在颤抖。
那未经人事的蚌肉被撑出一圆不自然的弧度,他自己套弄起来很不得法,难耐的哼声混在四周的风声里,吹得他后知后觉有些羞。宁远舟虽然未醒,但那处被他猛然一夹,冷不丁也在他身体里顶上一下。
于十三捂住嘴,艳色从眼圈开始蔓延。宁远舟这一下顶得又深又狠,正撞在他敏感那一处上,他一时间有些压不住呻吟,哭腔从指缝里溢出来。
因着这次事务清闲,出来时他特地戴了支蝴蝶簪来招摇。现下他靠在宁远舟怀中,尚在昏睡中的乾元大概是也有些得趣,嗓子里也溢出一声闷哼。旷野的风停得正好,于十三将这声响完全收入耳畔,粗重的呼吸好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