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有许多东西看起来毫无意义,就像是我遇见你。”
邢橙有时候总是跟不上叶音理的想法,明明上一秒她还在说之前小磕碰没什么大不了。下一秒的现在,就开始意义不明的悲春伤秋。
“不是,叶音理,你什么意思?”
邢橙很想大胆假设一下,但是完全跟不上对方思绪,假设都不知道该设个啥玩意,只能先小心求证了。
叶音理仿佛没有听见邢橙的疑惑发言,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但是又有很多东西,对于人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就如同过去的时代被浪漫化,曾经的记忆变得朦胧。而人与人的相逢,被称为美的意外。”
邢橙迷茫的脸上,有双小小的眼睛,装着大大的疑惑。
“……啊?”
邢橙觉得自己是在听中文,又仿佛是在听天书。
“叶音理你到底在说什么?能不能……讲人话?”
邢橙只是想听明白叶音理到底在讲嘛玩意,但不知为何明明是提出正当要求,反倒是自己先开始心虚起来。
我他妈的心虚什么啊?
邢橙正胡思乱想,叶音理终于要把她那让邢橙摸不着头脑的一大段话讲完了。
“人类总想抓住美好的东西,就算是握紧手心的沙砾,也会从指缝溜走。
那么,
我可以,握紧你的手吗?”
邢橙想咱俩都是女孩,牵个小手有啥大不了的。就把自个儿的手递过去了,等双手都被叶音理握住,被她牵到胸前的时候。
邢橙才猛然反应过来,等等,我操啊我是女扮男装,这姑娘和我这才第一次正式见面,怎么就牵上手了啊?
不对不对不对,说不定人家只是比较热情?
叶音理松开了邢橙的手,从单肩包里拿出那只有点陈旧泛黄的白兔玩偶。那白兔脖子上还系着毛巾材质的蓝色蝴蝶结,也有点脱线了。
实际上,就在刚刚叶音理问完能不能和邢橙握手那瞬间,这个兔子玩偶就被她塞进了单肩背包里。
现在,她把兔子玩偶举到自己面前,把五官挡的严严实实。捏着玩偶的小手,做出这样那样的动作。
“邢橙,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吗?”
声音从玩偶的背后传来,终于听到正常人的对话了。邢橙一阵感慨,感情你喊住我铺垫这么多是为了和我交朋友。
“好啊。”
邢橙虽在内心吐槽着,但是她没办法,毕竟嘴比脑子快啊,便就这样答应了。这不行,得找点话来亡羊补牢一下。
“回头约着一起玩呗,当朋友那不就顺其自然了嘛。”
叶音理没有放下玩偶,咯咯的笑着。
邢橙看不见她的脸,觉得自己这后来的补充应该没啥问题。抬头看了眼逐渐昏暗的天空,估摸着时间应该很晚了。再不回家阿婆该担心了,赶紧得回去了。这种时候,邢橙总是会忘记,其实自己是有保镖的人。不过因为晚上还有别的安排,所以还是得赶紧回家啦。
这才终于同新朋友——叶音理道了别,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三中。
叶音理在邢橙说要离开的时候只是点了点头,仍然没有露出脸来。直到目送邢橙走远,她这才把玩偶放下。脸上夸张且狰狞的笑容被缓缓收起,叶音理又恢复了与邢橙刚刚见面时那面无表情的样子。
“邢……橙,”
叶音理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她眨了眨眼睛。
“我,
捉到你了。”
真要刨根问底,说音理怎么想的,只是她觉得邢橙真是罕见。
来这世间,十多年,数千日,音理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
只要感受到气息就会让人心生欢喜,只要听到声音就会令人愉悦。也不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没见识,还是因为这个人是那么的特殊。
音理的家庭关系相当简单一夫一妻,代代几乎都是一儿或一女。男儿便嫁娶,女儿便入赘。这么传下来,从祖上到这代,几乎代代都是读书人。据一些无法考证的族谱记载,还出过什么状元、小三元等神奇人物。算是书香世家,这说法被肯定的原因,倒是因为他们家的祖爷爷确实是这三中的创立人之一。三中在h联邦还是h朝国的时候还不叫三中,叫凤城书院。大概是h朝国少有的专门设立了女子学堂的地方,创办者也就是第一任书院院长姓程,叫程心,字子羽。程家和叶家算是世交,不过叶音理非常不喜欢程家人。
因为对于叶音理来说,所有她所认识的程家人,身上都背负着厚重的罪孽。程家所有的成员他们的面容在叶音理的眼里都是扭曲的,那是一种很难用言语形容的丑陋。
幸好这些面目可憎的人的样子,音理都看不清,他们都被淹没在从罪孽源头传来的诅咒里。那些被称为“诅咒”,写作“罪行”的东西。像是黑雾,包裹着程家成员的全身,仿佛一靠近就会被污染。
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许多的罪孽,有的黑暗,有的赤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