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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大费周章去睡莫琳不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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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坐到椅子上继续看监控屏。

    裴映合上速写本,闭上眼睛。

    他知道裴映没有睡觉,那个坐姿太端正——裴映在冥想,这人可以这么坐七八个小时。

    他第一次看见裴映这么干时觉着这人像里抠出来的邪教教主。

    楼上大半夜蹦迪的小朋友不再显得吵闹。

    他静静地看着监控屏。

    不困。

    不烦。

    没有想法。

    裴映倏然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向电梯。

    施斐然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条件反射地想拦住裴映,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在公寓里。

    裴映走出监控屏的画面。

    施斐然滞了一会儿,走回床边,扫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早晨六点。

    裴映是该走了,不然过会儿会遇上他出门上班。

    之后的每一天,裴映发给他很多消息。

    大多数是照片。

    公园里肥硕的鸽子低头啄地上的雪;密密麻麻的云朵中透出一角发白的太阳;雪地上一长串干干净净的猫爪印……

    施斐然反复翻看裴映发给他的照片。

    这位天才画家构图水平相当优秀,照片差不多够办个影展了。

    裴映明知他故意躲他,不催促也不玩消失,发来这些不需要回复的照片。

    就像裴映之前问过的那句“可以亲我吗”,将主动权让给他。

    秘书递来一张请柬。

    施斐然看清请柬上的内容——天平唰地失衡。

    慈善晚宴,拍卖之夜。

    由存在百年的珠宝品牌和知名酒店联合举办。

    这个珠宝品牌属于他爸施鸿。

    至于那个酒店,刚好和最近落地的联名裴映的商业广场是同一集团。

    这周和商业广场那边的会议,他都让莫琳去的。

    但他必须出席他爸举办的拍卖会。

    也就是,他必须出席有裴映在场的场合。

    签字笔在他手指间又转了一圈,笔中间的黑漆被手指经年累月地摩擦,已经有些脱漆。

    莫琳闯进他的办公室,拎着两套嵌在透明防尘袋里的礼服:“哪套?”

    “左边。”他说。

    莫琳点头。

    “我约了造型师,”她说,“七点出发,八点前到,可以吧?”

    “好。”施斐然说。

    莫琳走出办公室。

    他重新看向手边新项目的创意图。

    创意图上的创意宛如狗屎,他把狗屎丢回去让人重做,然后看了眼腕表。

    太阳刺眼,他看了眼太阳,然后看了眼腕表。

    鼻梁犯痒,他搔了搔鼻梁,然后看了眼腕表。

    从始至终,只过去七分钟。

    真棒,八点钟的拍卖会,现在不到五点,他就啥也干不了了。

    施斐然暂停手头的事,两手交叠在桌上,开始处理自己脑壳里的内容。

    他身体里,有百分之九十的部分想要维持现状继续躲着裴映;有百分之十开始期待见到裴映。

    他做了个吞咽,眼睁睁地看着那百分之十涨起来,像进度条一样,一下子盖过那百分之九十。

    于是,他的想法变得清晰起来。

    他想见裴映。

    晚宴开始前的鸡尾酒会,来和他打招呼的几乎都是熟人。

    这座城市就这么大,扒拉扒拉拢共这些有钱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这个场合的陌生面孔,无非是暴发户或者刚出道的艺人。

    他到场之后,本想着先去跟他爸打招呼,没想到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性绊住了。

    ——不跟他聊他们家的祖传生意珠宝,不跟他聊广告,反而跟他大谈艺术。

    这人看年纪五十岁上下,肚子很大,脸和肚子冒的油光比晚宴的灯还亮,非常符合施斐然对暴发户的刻板印象。

    他后知后觉地从胖子目光中留意到那种除了“色眯眯”没有其他词汇能描述的神韵。

    晦气。

    真晦气。

    他是年轻有为的广告公司总裁。

    他是主办方百年珠宝品牌的唯一继承人,因为他爸和此刻同他爸一起出席拍卖会的正妻没有孩子。

    他默认今晚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是谁,结果冒出来这么个老胖子对着他流口水。

    施斐然没被这样冒犯过。

    ——还不能翻脸把酒杯扣老胖子头上,因为他爸施鸿就在不远的地方,完全看得见他的一举一动。

    他只能得体地保持着微笑。

    直到瞥见裴映和莫琳从会场后门掠过。

    莫琳没穿他选的裙子。

    他的微笑僵了僵,想起十年前那个舞会。

    莫琳也穿着一条羽毛点缀裙摆的裸色短裙,和今天这条类似。

    那时的她亲昵地挽着裴映,看向他,然后向裴映介绍道:“这是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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