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杀案的凶手自首了。”
“怎么可能?”宋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山和,凶手不可能来自首的,这样的变态不会在这个时候沉不住气的。
“人已经被关进大牢了,叫李坤,就等着开审了。”高山和回答。
“我要去见见。”宋青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简单的,这里面肯定有阴谋。
春夜的风虽凉,但不刺骨。带着一些白日里潮湿的水汽,闷沉沉地压得人喘不过气。高山和看着面前那个小白脸,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不至于晕厥,连问话的声音都止不住颤抖。
“你……你说你什么?”他问道。
宋青藏在广袖下的拳头拽得死紧,跟谁斗气似地回了一句:“我说我要去审一审李坤。”
话音甫落,他的袖子就被高山和拽紧了。
“祖宗……得先要上头提审…”高山和提醒道。
他看了眼高山和声泪俱下的样子,却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抽回自己的袖子,朝着知州衙门的方向急步行去。
“你!宋青!宋青你给我站住!”高山和在后面追,气急败坏。
可是宋青根本没回头,连脚步都没有一丝迟钝。
高山和觉得额角青筋突突地跳,“你可知这擅闯知州衙门死牢是个什么罪名?!”
“我本就是知州衙门的人,算什么擅闯?”宋青倒是反问得理直气壮。
“你就一定得去么?”他气息微弱,问得近乎绝望。
“嗯。”坚定的一个字,落入黑夜,分外铿锵。
夜沉如水,周遭事物隐隐绰绰。在一片不甚清醒的晦暗街灯下,他看着宋青过于清瘦的侧脸,眼里印着的微光流转,他突然觉得什么东西变得清晰起来。算了吧,这个人的犟驴脾气一上来,真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
宋青一路小跑,耳边都是啧啧水渍飞溅的声音。青石板路上积攒的雨水混着泥,很快沾染了他的袍角,留下深一块浅一块的印记。
宋青思绪纷飞,脚下生风,转眼已经到了知州衙门门口。
脚步一转,他便从侧门走了进去。知州衙门衙役小厮众多,狱卒虽跟他们文官平日里并无过多交集,但宋青经常帮着录口供,往牢里跑的次数也多,故而与一些狱卒也有一些同僚之谊。
“宋青,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狱卒看到宋青进来,有些惊讶地问。
宋青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李坤被关在哪里?”
狱卒愣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前方的牢房:“就在那边,你怎么突然对李坤感兴趣了?”
宋青没有回答,径直走向李坤的牢房。
死牢尽头的一盏半暗油灯下,颓然地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鬓发凌乱地遮挡了他的面容,与周围污浊一片的情形形成对比的是他衣服上半干涸的血迹。
太过显眼,将素白的囚衣染成红褐。
他看到李坤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
“李坤?”宋青试着唤了一声。
首先回应他的却是一串铁链的惊响。
“李坤。”宋青叫了一声。
李坤抬起头,看到了宋青,眼神中闪过一丝迷惑:“你是谁?”
“我想和你谈谈。”宋青说。
李坤冷笑一声:“和我谈?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什么吗?”
这种小人物还不配跟他谈谈,他要见陆胤禛。若不是本案被大理寺提办了,他才不会来自首。
“你不是奸杀案的凶手。”
“我怎么就不是了?”
宋青没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踌躇着往后退了几步才见他在墙角处安静下来,低低的拿眼觑他。
“自首的时候,我已经全招了。你还想要知道什么?”
“你不是凶手。”
“你知道个球,老子就是凶手。”
宋青无语。
这人肯定不是奸杀案的凶手,他跟自己推测的凶手雏形差的太多了。只是宋青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冒死顶罪,说不定这人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李坤,皇上已经把这件案子交给大理寺卿陆大人处理了。你应该知道陆大人的手段。”
哈哈哈……
李坤大笑。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不就是死吗?或者艰难,死了还不容易吗?”
宋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找死的人。
“我就是凶手,你要是想要知道其他事情,我无可奉告,夜深了,我要睡觉了。”
什么也问不出,宋青只能先回去了,从明日开始他就要去大理寺办差了,今日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就等到明日陆大人提审的时候再问。
宋青相信一陆胤禛的能力,肯定可以查出真相的。
陆胤禛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他绝对不会允许冤假错案的存在。
这也是宋青为什么要进入衙门,进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