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归族

    “明明我们忍者比他们更有力量，我刚刚跟父亲说要不我们直接杀了那些贵族吧，这样就不会有战争了，我的弟弟们和柱间的弟弟就都可以活下来，可他……一点都不懂。”

    不能，我想这样回答……

    “你们终究只是一个工具而已。”我嘲笑着说道，“不曾拥有过对真理思考的人，最终只会束缚在别人的规则之下。不曾遐想过和平生活的人，也只会陷入永不停歇的争斗之中。”

    斑有些酒醉了。

    他听到我出来的声音，眼睛转向我看来。

    我走近，头发上的水随着我的步伐慢慢的低下，落在地上发出浅浅的声音。

    ……

    “可恶啊！”

    “我啊，曾经那么平和的看着这片天空，幼稚的数着星星，那是因为我有个伟大的祖国，它也是从这麻木的世界里绽放的花朵。”

    我看着疑惑的他，终究是无法与这个世界共情。

    “而这两点，你过去做到了前者又忘了后者，你现在想着后者，又无法做到前者。”

    不知道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他靠在我的手上，嘴唇贴在我的手腕上，轻轻说道，“因为，这个家族里，只有你能理解我，帮助我。”

    “一个不具有思想的人，一个被称为工具的人，真的能摆脱这种相互厮杀的命运吗？”

    “我啊，听你说之后，越想越不对劲！凭什么贵族就可以想看星星就可以看星星，想要月亮就可以要月亮呢！”

    而斑呢，他任由我的手放在他敏感的脖颈上，任由我紧紧捏着他在残忍的战场上打磨出来的坚韧不拔的肉体，任由我的手，如菟丝花一样从他健美的身躯上汲取营养，就像——正在献祭中的——我的奴隶。

    在战争的前夕，疯狂的，热烈的，像是两个灵魂的胶着。

    我微微叹息，想说“斑，我做不到的。我改变不了任何人的命运。”但真正说出口的却是，“那我便如你所愿。”

    “所以，我才更想回到那个美丽的时代。”

    “不是忍者不喝酒的吗？”我摆弄着斑不知从哪拿来的酒，酒香很淡，如同忧思。

    我失落地摇头，拿起换洗的衣服准备去洗澡，但当我经过宇智波斑身前时，他突然扯住我的手，开口问道。

    “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过去的景象。”

    我吻住他，撕烂他的外衣，

    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样子，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旅客，冷漠、漫不经心和带着无法回去的悲哀。

    我从浴室里出来，惊讶的发现斑竟然还在这里，他一身和我同色的藏青色族服，身形比我这二三十来岁的人还高大些，蹲在窗下。他一头长发炸起，遮挡住一只眼，看上去有些凶。

    但我犹豫了。

    “是我们……和千手的。”他的声音很低，是怕我因为扉间拒绝参战吗？

    我撕咬着他的唇，咬出血来，用鲜血的热度温热我冰冷的躯体，他同样用手扯住我的长发，舌头在我嘴里青涩而狂热的乱撞。

    许久后，他才说道，“战争又开始了。”

    我惊讶的看着他朝我扑过来，赶紧用手抵住他的头说道，“为什么在我这喝醉了？”

    我知道，我对他没有爱，而他也没有，我们只是两个受伤的人，孤独的人拥抱在一起相互藉慰而已。

    我紧紧的箍住他，像是要挤破我这伪装的强大躯壳，露出蜷缩在里面的羸弱而平凡的真我。

    父母用骨血将我送上杀人的道路，爱人用背叛教我冷漠以对世间宿命，兄弟以死亡送我强者的力量，友人以羁绊让我看破这空洞的友善，当我从累累白骨叠成的王座上起身时，我才发现那平凡的过去被整个世界通天彻地的威压狠狠揉压连着我的骨，肉，灵，魄，一起塞进了这具他们所希望的强大躯壳里，只有我，想奋力撕开这强硬的坚壳，从血淋淋的伤口里探出头来，疯狂的大笑。

    “我想，你就像今天晚上的星星一样，是我……这片荒芜世界里的灯火。”

    我和斑吻在了一起。

    啊，斑年轻时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啊。我不过说了几句哲学家的话，他就已经跑过去和田岛对峙了吗？

    我笑了，“好啊。”但我不会，我不会在这个时代喜欢任何人。

    “过来，喝酒。”

    我心神一动，在这个世界里，除了弟弟，我第一次这么被人需要和依赖。我抵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松开了，他的头搭在我的胸腹处，我抱住他，手在他长长的头发中穿梭。

    我挣开他的手，他没有反抗，只是盯着我出神。

    “星星的光是来自距离我们几亿公里的太阳光的反射。”

 我转过身来，认真的问他，即使我知道答案。

    我嘁了声，不是为他的无知而可悲，而是为了他无法探索知识而可悲。

    宇智波斑见我难得认真的神色，恍然的摇头，“……我必须努力修炼，保护好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