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楚苍从外面把卧室门打开,我醒来时烧已经退了,身上出了一层汗,但还在被子里不想出去。
其实他的床还挺舒服的。
他把窗帘拉开,向外面看了一眼,问我:“能起床吗?”
我抱着被子坐起来,楚苍已经穿着整齐,眼睛盯着我。
我尽量不太刻意地避开他的目光,头一回在他面前感觉到有口难言。总不能直接问你衣柜里收我高中的衣服做什么,万一出现他拉开衣柜告诉我不止这两件还有更多的场景,我怀疑我会昏过去。
我甚至都想要不要去道观里找个大师给楚苍算算,看看我这位兄弟是不是被人夺了舍。
楚苍看起来十分平静,他走到床边摸了摸我的额头,接着又伸进衣领碰了碰我的后背。
我被他摸得一抖,推开他的手说:“烧退了,你看我脸上好了点吗?”
“没有昨天肿。”楚苍说,手背贴了一下我的脸,我忍不住偏头躲开,余光里看见他的手在半空停了会,才慢慢收回。
我掀开被子打算换衣服,扣子解开两颗才记起来这是楚苍的房间,半路转换动作去找拖鞋。
楚苍蹲下去,把踢到远处的拖鞋捡回来,看着我穿上。他意外很沉默,却不是以前我们习惯的那种自然的沉默,而是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的诡异安静。
“饭刚热好,你洗漱完直接吃。吃完我把药给你抹一下。”
他说完率先出去。我坐在床边,想着他这段时间以来不对劲的表现,难得叹口气。
他不可能对我有兴趣。我也完全不能接受他对我有兴趣。
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我宁愿相信我终有一天会喜欢男人,也不敢相信楚苍会喜欢我。
我回神时已经坐在餐桌前,时间不早了,半开的窗户能听到外面城市喧嚷的声音。
早饭是热腾腾的松饼,淋了蜂蜜,甜滋滋的。我吃了一半就没有胃口,楚苍这时开口说:“药。”
我看他一眼,抢在他之前拿过药管,起身去洗手间:“知道,我自己来吧。”
楚苍可能一直在背后盯着我,不过他没说什么。我关上洗手间的门,脸比昨晚好了很多,戴个口罩完全可以出门见人。
就是那块皮肤还有些痒,我克制着不去挠,放在一旁架子上的手机屏幕一亮。
【学长,早。】
云思又在发什么无聊的消息?
我没理会,很快手机屏幕继续闪。
【昨天你是有点过敏吗?今天有没有好一些?】
【很抱歉,都是我……】
后面的消息光在屏幕上看不全。我洗干净手,漫不经心拿起手机解锁,回了他一句“没事”。
云思又很快地发过来什么,不过我来不及看。楚苍像个门神守在洗手间外面,看到我后,二话不说先伸出手抬起我的脸。
我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别乱动手动脚。”
楚苍意味不明地嗤笑,他说:“得了吧,摸你一下就动手动脚,又怎么惹你生气了?还是说你脸金贵得很,摸一下都不行?”
就他话多!
我倒是很想说原因,但实在说不出口。况且只是两件衣服,他也有可能只是拿错了,再说我又能让他怎样?
难道要逼着他说出个一二三四么?
很多问题,有时候追根究底,反而是使局面不可收拾。我最好的选择就是装傻。
不过有一件事应该迫在眉睫,那就是不管男的女的还是什么物种,得赶紧给楚苍找个伴,省得他天天阴阳怪气犯病。
我放弃抵抗,楚苍把我的脸看了又看,还拍下来发给医生,一副很怕我会毁容的样子。
懒得和他再说,我拿了东西去换鞋:“走了,我有事还得去学校。”
“我送你?”
“不敢,您歇着吧。”我说完,对上楚苍的视线。他似笑非笑,看了我一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慢慢点头。
那辆黄色的车在停车场十分显眼,我远程开了车,旁边一起下电梯的男人吹了个口哨:“哥们,这车你的?挺有派啊。”
我瞥他一眼,心情不好,大概脸也很臭。那男人看起来流里流气,缩缩脖子,嘀咕两句什么便不再吭声。
坐进车后,我摸出手机仔细看了看云思的消息。
【很抱歉,都是我考虑不周到。】
【学长在学校吃早饭吗?我可以给你带一份。】
后来应当是看我许久不回复,他自作主张地给我提了一袋子早饭,照片比较模糊,看不清内容。
我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打着方向盘开出停车场,远离楚苍的公寓后,觉得轻松许多。
因为不想太显眼,我把车停在校外,再走到教学楼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今天来不是因为上课,主要是我们小组不定期开会,地点也不固定,有时在机房,有时在临时借的教室。今天就是借了一间没课的空教室。
我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