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由主子定夺,给你们半柱香的功夫,收拾好包袱跟着我走,到了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所有人飞快地收拾好东西,就由那管事和几个大汉领着,从付府的侧门出来,坐上了马车。
聂九成靠着窗边坐下,状似无意地拨了拨窗帘,便发现马车上的窗户都被封死,用黑布蒙上,根本看不见外面的景象。
他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轻轻用指尖拨拉着顾央的爪子,他身边坐着的是阿鸿娘和阿鸿,其他的人则上了其他的马车。
那几个大汉分别做了车夫,拿着马鞭坐在车门前,像几座阻碍前行的山一般。
管事在外边交代了几句,就撩起衣摆,也上了聂九成坐着这架马车,随后车夫就甩起了马鞭。
顾央和聂九成都被关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只能靠听觉留意外边的动静,大约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顾央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听到了远处飞鸟扑扇着翅膀的声音。
她心中微微一凛,想到那只给谢瑜至送信的香图鸟,立即探出神识去查看。
香图鸟是聂家军中专门为传递消息专门训练出来的一种鸟,闻香识途,行百里不歇,而它所闻的香,则是聂家军中特制的香料,只有聂九成及他的心腹,还有身为他好友的谢瑜至拥有。
而此刻正朝着马车飞过来的那只鸟,确实就是聂九成此前放出去的那只香图鸟,细长的脚上还绑着一个长条信筒。
尽管那信筒在它飞行之时毫不起眼,但只要香图鸟循着聂九成留给它的气味往马车这飞过来,绝对会令管事怀疑,甚至因此破坏这次潜入付家的计划。
因此顾央没有任何迟疑,用神识狠狠地抽向了那只香图鸟,然而抬爪一跃,从车夫身后的空隙里钻了出去。
聂九成只感到手上一空,一道白影便窜出了车外,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管事抬头喝道,“怎么回事?!”
聂九成道,“我的猫跑出去了。”
赶车的大汉转头询问,“管事,要去找那猫吗?”
管事看了眼聂九成,又转向车外的道路,道,“去找,将那猫给我找回来,看是什么事情让它这么亢奋,溜得这样快。”
车夫应了一声,停下车便跳了下去。
他向前跑了几步,就见之前从马车上蹿下来的白猫从杂乱的草丛之中钻出来,嘴里还叼着一直灰扑扑的鸟,那鸟被它咬断了脖子,只垂死地动了动,便无法挣扎了。
车夫皱了皱眉,伸手就要去抓白猫的脖子,却被它躲开了,一路叼着死鸟重新窜回了马车上。
阿鸿娘见顾央叼着个淌着血的鸟雀进来,惊叫一声,将阿鸿的眼睛捂住按在怀里,“阿鸿别看。”
阿鸿不明所以,“为什么呀娘?”
阿鸿娘往与聂九成相反的方向挪了挪,柔声哄道,“阿鸿乖,听娘的话。”
阿鸿乖乖地点了点头。
顾央叼着嘴里死去的香图鸟爬回了聂九成的膝盖上,【是十八传回来的信,我已经藏好了。】
聂九成眸光微闪,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是你送给我的?”
顾央松开嘴,将香图鸟的尸体放下来,对着聂九成“咪呜”了一声。
聂九成摸了摸她的毛,对脸色不大好看的管事道,“实在对不住,小民的猫就喜欢抓些鸟雀老鼠,是小民没有管教好它。”
管事狐疑地看了他半晌,才道,“将那鸟拿过来给我瞧瞧。”
聂九成十分顺从地拿起鸟的尸体递给了管事,“您瞧。”
管事嫌恶地看了眼鸟尸上沾着的血迹,掏出胸口的手帕,才将它取了过来。
看起来就是一具寻常的鸟尸,被一口咬断了脖子,其余并无可疑之处。
他打量了几眼,便有点不耐地对聂九成道,“这东西我扔出去了,以后看好你的猫。到了要干活的地方,那里的管事可没有我好说话。”
聂九成颔首,“是。”
这一路总算有惊无险,待到了地方下马车,四围便都是崇山峻岭,顾央稍稍打量了一下,发觉这地方看起来像是在山神庙的背面。
管事再次清点了人数,聂九成就看到此前在付府内遇到过的朱管事带着五六个壮汉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衣,那几个壮汉则是精干的短打,有两个还是光着膀子。
朱管事随意了扫了一眼,对管事道,“就这些人了?”
管事笑着点头道,“就这些了,就这些了,您看着挑一挑?”
“嗯,”朱管事应了声,伸手随意点了几个男丁出来,“你们,都跟着我走。”
阿鸿爹是被点出来的人之一,闻言最担忧就是自己的婆娘和孩子,“那,大人,那我的妻儿他们.......”
朱管事厌烦地打断他,“他们自有他们的去处,你们几个赶快过来。”
阿鸿爹无法,只能一步一回头地走到了朱管事跟前。
朱管事又将人看了一遍,指了指聂九成,“你,把你的猫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