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顾一厉眸看来,手上的马鞭也灵活地拐过弯抽向了顾央。
顾央险险侧过了身子,却还是让鞭子抽在了手臂上,柔软贴身的衣料上顿时浮起了一条染着血的伤痕。
“顾央?”顾一一愣,赶紧撤回了马鞭,一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顾央没有精力和他多说,踉跄了一步便掀开了车帘,“十八。”
谢瑜至正要探身出来,见她一脸苍白之色顿时蹙起了眉,将她从顾一手上接了过来,“怎么回事?谁伤了你?”
顾央在马车内坐下,语气急促地将发生的事情向谢瑜至说了一遍,随后道,“聂九成那边大抵会受到影响,此事应尽快解决。”
“我知道,”谢瑜至沏了一杯茶放入顾央手里,取出马车暗格里的伤药给她上药,“为以防万一,我动用了九成给我的私章,将部分聂家军带了出来,他们未成气候,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顾央问道,“那蛇妖......”
“无事,”谢瑜至微微一笑,低声安抚说道,“付家依靠青龙觚和毒物便控制了他,我带了其余的三件礼器过来,你安心就好。”
顾央点了点头,抿着茶杯喝了一口,“此时去他们暗中操练之处,必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不知聂九成那边情况如何。”
谢瑜至半晌没有说话,顾央抬眸,便看他眼底含着几分清润的笑意,有几分意味深长的模样,“看来,到安源这些天,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顾央哼哼了两声,“那是自然,命都差点给折腾掉了,还不能相处得好?”
谢瑜至抿了抿唇,道,“抱歉,是我的决定过于莽撞了。”
顾央扬眉一笑,“谁又能知道会发生什么?此事不怪你。”
谢瑜至不语,他确实不知有蛇妖与付家,但他知道司空与叛党有关。
“别多想,十八,”顾央拍了拍他的肩,“你纵使神机妙算,也难以预料到全部的,我和聂九成都不会怪你。”
谢瑜至勾了勾唇,“你和九成?”
顾央道,“十八,多日不见,你怎么这么关心我和聂九成怎么样?”
谢瑜至将纱布往她肩头上一按,俊秀的面容有几分无辜,“我可什么也没有说过。”
顾央“嘶”了一声,抱着茶杯叹了口气,“这些糟心事还是快点结束为好,和他待在一起那么久都还没打架,总觉得身上不大得劲。”
谢瑜至含笑瞥了她一眼,手上稳稳地为她裹纱布,“很快便能解决了。”
......
山洞之内的兵士操练夜以继日,夜晚能歇息的时间只有两三个时辰,聂九成只能借着这一点时间将所有的山洞都探一遍。
经他查探,付家私练的兵士有一千人左右,铸造兵器之人则有百余人,按说照付家甄选的规矩,铸兵之人应是远多于兵士,但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第二日夜里他便发觉,但凡有铸兵之人不慎伤了手,或是染病干不了活,便会被人送出去,下场如何已不需要多猜。
照此猜测,被分开带走的妇孺的处境必定不妙,也不知顾央那边究竟情况如何。
说起来还有几分啼笑皆非,原本他巴不得顾央死在哪个角落里让他清静,如今却时时都要在心里惦记一下,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攥了攥手中的□□,看起来还是那副老实顺从的模样。
兵士方阵前会有人巡视,有时候是朱管事,有时候是成炎,有时还有一个面上戴着面具的男人。那个人年纪看起来不大,走路的姿态也不像是习武之人,成炎等人却待他很客气。
他跟着众人随意地划了几下,便见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一边喘气一边对成炎道,“大人,有人,有人带着兵马闯进来了!”
成炎的面色猛然一变,“怎么回事?!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
那人摇摇头道,“属下不知。”
成炎一甩袖子,转身便往外走,“废物!马上召集所有人,都给我抄家伙出来!”
“是。”
顾央与谢瑜至带着聂家军前来,遇上就是严阵以待的付家私兵。
成炎立于阵前,高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顾央从马车里出来,拔出匕首在指尖把玩,冷笑道,“什么人?大祭司的车架不识得?聂家军的旗看不明白吗?”
“谁知道你们是什么人?”虽这么说,成炎的面色却有些难看,“口说无凭,但你们私自闯入付家的禁地,就该遵守付家的规矩!”
顾央懒得和他多费口舌,她现在脑袋还疼着,目光在那些兵士之中搜寻了一会,便找到了抬眸望过来的聂九成。
她不动声色地对着他眨了眨眼,目光一转,放在立于成炎身边的那个人身上。
那人戴着面具,目光平静而冷漠。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顾央轻易地就能辨别出他身上沾染着属于蛇妖的妖气,再细看下去,竟发觉这人是被施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