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相处得很好,他也非常照顾她这个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她。
可没想到,他突然间会先她一步离去,她的眼眶酸胀得难受。
他这一离去就是永远的离开,不是一时半刻,而是永远。
她躺在床上,想起过往的一幕幕,却怎么都睡不着。
一直到零晨三点多钟,她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到大晌午。其他人却是一早就起来了,想到她房间亮了一夜的灯,都没有叫醒她。反而去处理各自的事情去了。
钱淑兰洗漱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赶了回来。
孙大琴和正军一人抬着一个麻袋进来。孙大琴累得满头大汗,可想而知那麻袋里的东西有多沉。
钱淑兰看着他俩,“抬的什么东西?”
孙大琴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好不容易回去一趟,给家里的亲戚朋友们带点稀罕物。还给大舅买了点珍贵药材,说不定能用得上。”
说着从麻袋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根有三根指头粗的人参,这起码得有二十年了吧?
虽然知道这东西没用,可钱淑兰还是很欣慰地点头,“有心了。”
孙大琴小心翼翼地把盒子盖上,这可是她从北京大药房买的,贵着呢。
其他人也提着各自的东西上门,因为时间太紧急,他们倒没拿多少东西。
王守仁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沓车票,每人发一张,“下午两点的车,还有一个小时,咱们简单吃点,就出发吧。”
孙大琴,李春花和周雪梅赶紧从灶房里拿出今早做的饭菜。
做的吊饼,一盘肉丝炒豆芽,一盘土豆丝,一盘空心菜,再配上八宝粥,大家伙吃得满足。
简单吃过之后,大家伙就提着包袱上了拖拉机。
司机是搬家公司的员工,送完人之后,他还要回去继续工作。
坐了一天一夜火车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刘关县。
大包小包让女人们在火车站看着,钱淑兰和男人们赶到县城医院,却得知钱维汉在早上就已经出院了。
没能看到人,他们出了医院门口就包了一辆拖拉机,回到火车站把人和行礼接上之后,开始往王家村赶。
那司机师傅听说他们是从北京来的,一个劲儿地打听北京的情况,可他们谁都没有心情应付他。
偶尔王守礼好脾气地附和几声,司机见他们一个个疲惫不堪的样子,只能把好奇心按捺住。
等了王家村,钱淑兰把自己的行李交给孙大琴,她直接去了钱家。
几个儿子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往钱家走,路上遇到村里人,大家伙都好奇地看着她,跟她打招呼。
近几年,和钱淑兰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已经相继去世。跟她打招呼的都是年纪一辈,言语上多了尊敬。
因为着急看钱维汉,所以他们只打了声招呼就继续往前走,没有一会儿就到了,钱家的堂屋里聚了不少人,张招娣神色忧愁地招待大家。
时不时还看一眼外面,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跟张招娣交好的妇女知道她在看什么,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三婶子和你男人关系这么好,收到电报一定马不停蹄就赶回来。”
张招娣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只是她男人现在就吊着一口气呢。这口气要是上不来,可就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幺妹,你可来了!”张招娣听到院子里动静,顺着大家的视线往外看,顿时激动上前。
钱淑兰大步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声音立时哽咽起来,“大嫂,我大哥怎么样了?”
张招娣眼圈忍不住又红了,为难地摇了摇头,拉着她进屋,“你大哥就等着你呢。”
钱淑兰一进屋就看到钱明华和钱明林一个坐在炕边,一个坐在凳子上陪着钱维汉说话。
钱维汉现在讲话的速度非常缓慢,眼睛半阖着,“明华啊,你要好好的。”
钱明华握着他的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爹,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钱淑兰走上前,钱明华一回头,看到来人,惊喜地看着他爹,“爹,小姑回来了。”说着就给钱淑兰让座。
钱淑兰也没推辞,坐到炕沿,握着钱维汉那双如老树皮一样的手,声音微颤透着明显的惶恐,“大哥,我回来了。”
钱维汉身后垫着一个枕头,所以他的视线微微有点仰着,他在她的脸上仔细辨认了一下,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真的是幺妹来了。”
钱淑兰泣不成声,轻声问,“大哥,您还好吗?”
钱维汉好像所有的精神都回来似的,手上也有了几分力道,“幺妹,大哥终于见到你最后一面啦。大哥马上要去见爹娘,二弟和大妹,你有啥话要让我捎给他们吗?”
钱淑兰闭了闭眼,满脸苦涩,“大哥,您别这么说。”
泪眼迷蒙间,她看不清他的脸色,却明显感觉到与她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