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既然被命运串联起来了,那就是一件事了。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岂能每一件都如您心意?”先知微微躬身,口吻遗憾,似在请罪,“殿下所愿,恕微臣无能为力。”
虽然如此,逝云依旧强压着不满,以礼相待而问:“愿闻其详。”
先知微微摇首以示拒绝,自顾说道:“有些事情就算是我现在亲口告诉您也没用,因为世人往往凭着自己的一己私欲,罔顾事实刻意回避真相。所以,那些事情就需要您自己去验证,那道理也需要您自己去领悟,这就是成长。”
逝云正听得若有所思的时候,先知又低声警告道:“一直以来,殿下的身边弥漫着一片迷雾,所以,微臣恳请殿下一定要看清周身一切,越早看清对您越有利!”
这话听得逝云稀里糊涂,他直接问道:“你能不能不要打哑谜,我知道你能预见未来,需要我看清什么直说便是了,何必绕圈?”
先知发出一声幽然的叹息声,无奈地解说:“殿下,掌控了时间并不代表就掌控了一切。因为,这世间上最难掌控的是人的感情。就算我能左右时间,却不能左右万事万物的规律,更不能轻易改变感情的发展。一颗顽强的种子,无论放在哪一片土地上,都会生根发芽,这是规律。两个契合的灵魂,无论在什么时间相遇,都会被互相吸引,这也是规律。当每一条简单的规律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时,就算是天底下最睿智的人掌控着时间,也无法让某些事物的发展方向随自己的心意而改变。”
逝云听懂了先知说的话,却还是坚定不移地说:“既然你看得这么透彻,就应该知道这婚事我是不会妥协的!”
“殿下,关于神族的未来,我们必须倾尽全力去改变某一条最关键的轨迹,才能阻止最可怕的结局!”先知郑重其辞地告诉他,“在下一个节点到来之前,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
先知走到羽枫跟前时,正在翻看一本古书,书页上并无墨迹,唯有流光成字,变化多端,最后先知抬头对羽枫说:“这是上次晶菱从记忆宫殿替我里面借来的书,太深奥了。这里面说:苦是人生良师。”
隔着面具,羽枫与先知四目相接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再也忍不住心中悲愤,哭着说:“枫儿一定要为父亲报仇,请先知指引!”
一声叹息后,先知看着书页上的流光字迹,慈悲念道:“所谓苦谛者,生苦老苦,病苦死苦,忧悲恼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
末了,先知将羽枫扶了起来,又道:“枫儿,你可知道,那不死魔因太子殿下而生,终究会因太子殿下而死。其中因由,不是你能介入的。”
羽枫缓缓起身,万般不甘地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先知轻抚羽枫僵硬的手掌,规劝道:“前路难行,这仇就交到太子殿下手中吧。若当真心中有怨难遣,我倒希望你能为我报仇。”
羽枫听不懂先知方才说地最后一句话,疑惑不解地问:“您说什么?”
.
姝蔓是第三个到达平台了的人,不过从她的角度来看,对面两个平台上的逝云和羽枫被轮转宫主殿遮挡,自然就少了不少问题。
当姝蔓左顾右盼发现两侧平台上都没有人的时候,有些意外地自言自语:“难道我是第一个?”
此时,先知步入平台,来到了姝蔓的面前。姝蔓立刻行礼问好:“雪姝蔓见过先知大人!”
先知看着姝蔓,缓缓道:“看来,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是呀、是呀,”不等先知应允,姝蔓就迫不及待地发问了,“距离负雪山一役,已经过去九年了,当初被您选中的守护者门徒,也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人,不知道先知大人何时会再选出下一批门徒来送入月墟洞中?”
先知早已洞悉一切,温和地说出了教训她的话:“姝蔓,你私心太重了。”
“我……”毫无预料地就被先知一句话拆穿了,姝蔓难免笑得有些尴尬。
“我知道你所为何人,然而,你可曾想过那人也同你一样有如此私心吗?”
“这……”姝蔓艰难地摇了摇头,忽而又能理直气壮地说,“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属于月墟洞。”
“你不属于月墟洞,清缘就属于月墟洞了吗?你不愿意承担守护天玦界的使命,下一批被我挑选出来的新门徒、那些比你更小的孩子们就更应该承担守护天玦界的使命了吗?”先知的语气在质问的过程中渐渐加重,“各司其职,天演之道!”
厚脸皮的姝蔓竟然也被说得无地自容,她不安地用手摸了摸脖子,支支吾吾地说:“我、可是我好喜欢、好喜欢他,他比天玦界更加重要!”
先知仿佛看穿了一切,一针见血地说:“不,不是他这个人比天玦界更加重要,而是你喜欢他这件事比天玦界更加重要。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
姝蔓微微一愣,却也倔强而逆反地说:“无论这样,我对他的心意是不会改变的!不知先知大人还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