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男声:“那是我的马。”
樊伊伊疾速转过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斑驳的树影下,冷冷地望着她。
她嗫嚅的张口:“我不知道,不好意思。”
男子漠然牵过马,她这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眼圈发黑,额角爆起纠结的黑色纹路,偏偏脸色又格外苍白,像个从鬼门关里爬出来的阴魂。
可樊伊伊却是个天生胆子大的女孩,并未被吓到。
她脑子里灵光一现。
在她恢复身体的这段时间,大哥隔三差五就要问她些问题,希望她能回忆起以前的事。
“你可记得你入林子是为了找什么?”
樊伊伊摇头。
“唉。”大哥叹息“是一味叫百忧草的药,此药极为罕见,可解许多难解之症,你瞧……”
他翻开自家医典给指给她:“这些都可以解的。”
樊伊伊对此并不感兴趣,随意瞅了两眼,修长纤指指着其中一行随口问:“这个名字很有意思啊!‘孤煞’,是不是练这个功夫的人都会孤独终老?”
“‘孤煞’是铩羽门独门秘功,练此功者会有如下症状……”
牵马的男子越走越远,不知为何,樊伊伊觉得他的背影既孤独又仓皇,有种宿命般的绝望感。
她不由得向前走了两步,高声喊他:“喂!你是不是铩羽门的人啊?!”
那男子回过头,原本冷漠的眼眸中闪过道凌厉的寒光。
樊伊伊后退了两步,正巧又退到了原本站着的位置上。
“你怎么知道?”
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像幽暗无边的海。
樊伊伊低语着喃喃:“低音炮呀,声控福利。”
见她不回话,男子皱眉望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樊伊伊老老实实的回道:“我叫樊伊伊,你呢?”
男子声音又冷了好几分:“樊?你是樊正宪什么人?女儿?”
没成想身份这么轻易便被识破,樊伊伊显得有些慌乱,她还不想这么快被抓回去包办婚姻。
“你这人好没礼貌!我告诉了你我是谁,可你却不说!早知不告诉你了。”
男子蹙眉:“哦?我姓屠,这样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樊伊伊觉得莫名其妙,抓了抓后脑勺,一头雾水:“屠?哪个屠?你不说自己叫什么,我怎么能知道你是谁。”
“我叫屠昀司。”男子依旧一脸淡漠。
“哦。”樊伊伊点了点头,而后扬声“不认识。”
名叫屠昀司的男子歪了下头,似乎在思考,片刻后朗声:“无妨,正好我要去拜访樊先生,你既姓樊肯定是知道怎样能找到他的,你来带路吧。”
樊伊伊瞪圆双眼,突然蹿起半米高,紧接着像只兔子般一溜烟钻进了密林深处。
她听到屠昀司在她身后大叫:“小心!前方有瘴气!”
“瘴气”这两个字犹如见血封喉的毒.药,樊伊伊踏进泥土中的脚即时顿住,停了下来。
不知何时屠昀司已牵马步到了她的身后,道:“你这么怕回去,看来是逃出来的。”
樊伊伊快人快语,脑子想到什么嘴里就已经脱口而出:“是啊!我不想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过一辈子还不能离婚!我今年才十九!十九!”
屠昀司冷声:“年纪不小了。”
“……”樊伊伊气结,她又忘了这是在古代。
“这般冒失也敢一个人在外面乱跑,这附近野兽挺多的。”
樊伊伊鼓起嘴巴:“哈?那好,我就跟着你了。”
电光火石间她脑子里蹦出一个想法,立即笑嘻嘻贴了过去:“这样吧,我给你指明到樊家的路,你办完事送我走出这一带,越远越好,最好能到江南地带去!”
她沉浸在对未来美好的幻想里,丝毫没注意到屠昀司脸色凛冽,声音也凛冽:“为何是江南?”
“那里养人啊!出来的小姑娘都是娇滴滴的,哪像我们苗疆,阴恻恻的不是玩毒就是下蛊,一不小心命都没了!”
屠昀司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很奇怪。
她知道他是铩羽门的人,知道了他的名字,却不知他的身份。
她身在苗疆身在医家,却不知瘴气就近在咫尺。
十九岁已过嫁人年纪,她却违抗父母之命独自逃婚出来,还妄想一人路远迢迢到江南去。
这究竟是单纯还是愚蠢?
但屠昀司有要事要办,他必须尽早找到解‘孤煞’的最后一味药。如今只有樊家知道这株药草长在何处。
“好吧。”
他觉得这事也不难,反正解了毒也是要回江南去看看的。
总要亲眼见到她嫁人,能够幸福才能安下心来。
樊伊伊十分活泼好动,这一路基本没闲着。
这个性格倒是很像十四岁时的谢眸。
他的脑海里没来由冒出小姑娘奶声奶气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