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了给我做一顿可口的饭菜而努力地学习厨艺,哪怕将自己弄得灰头土脸也是乐呵呵的,你为了给我做一双鞋而努力地学习女红,哪怕手指被扎成了蜂窝,你为了家里的整洁每天都在打扫家务,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为了节省开支,你遣返了府中的丫头,当我受冤被关进监牢,你也是同我站在一处,还生出要劫狱的心思,你害怕我发现你会武功,你每天都是偷偷的练武,这些我眼睛虽然没有看到,但通过细枝末节我的心能够感受到。
一个想与我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我又怎么能去怀疑她的别有用心呢?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适应你的存在,适应着你与茜儿有着一样的脸却能将你们彻底分开,随着时日的增多,我甚至开始害怕你像茜儿一样离我而去。”
楚淮睿双目如夜空中的星辰,带着一缕温柔,“当我生起这些心思的时候我便想要了解你更多,即便我知道茜儿的失踪与你有关,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关于你的一切,你的姓名、家人以及朋友,这些我都想知道,可又害怕给你引起恐慌,伤害到了你,所以这件事我一直在等,等有合适的机会再问你。”
彼岸双目无神,静静地躺在楚淮睿的臂弯里听他讲述着一切,思绪不禁也回到了半年前他们相处的时候,楚淮睿对她确实情深似海,为她寻访名医治疗寒疾,还带着她一起泛舟湖面,赏遍美景,日子过得确实逍遥自在,所以才让她一度地迷失自我,生生将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若不是那个早晨,她可能要一辈子扮演伍茜的角色。
只是彼岸怎么也想不明白,即便楚淮睿如此小心就是因为怕伤害她,为何在那个早晨却对她如此的疾言厉色?
其实楚淮睿那早脸色严肃,言语绝决,不过是因为前天晚上去给自家县承贺喜之时被下属多灌了几杯,那还是楚淮睿今生唯一一次被灌醉,人一喝醉就喜欢多愁善感,之前种种情绪纷至沓来,想起茜儿至今都还没有找到心里便有一团火,回到家后一时失控便对彼岸发作了,即便他后来想过弥补,可是吴千蕊的突然出现彻底将他钉死在绝情板上,自此以后他发誓,今生今世一次性最多只喝三杯,三杯过后谁劝酒他都不会喝了。
楚淮睿像是猜到彼岸的疑虑,满脸歉意加真诚地道:“对不起,那天是我说话太重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再跟我闹别扭了好不好?”
彼岸眼角突然有些发酸,她完全没有想到明明自己也有错,而楚淮睿却先道了嫌,如此肚胆与真诚又叫她怎么好继续为之前的事情与他心存芥蒂呢。
“其实我……”
彼岸很想说其实她的身体就是伍茜的,可是说到一半却突然哽咽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在楚淮睿的面前却像个胆小的孩子,她不知道要如何来表述这件事。
“如果你还不知道如何说,就等你想好了再说。”楚淮睿抻手轻轻地捋顺她额间的乱发,清亮的目光慢慢变得炙热,深沉地凝视着眼前的女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放开彼此的手好不好?”
彼岸目光盈盈地望着楚淮睿,以前听他说过那么多情话,唯有这句却叫人最动听,她努力抑制住热泪,重重地回道:“好,一言为定!”
楚淮睿展颜一笑,如春风扶柳在她苍白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炙热的吻,彼岸闭上眼睛,心底生起了一层蜜,甜得伤痛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了。
***
当世人知道曾经无法无天的武状元就是那神出鬼没的阴阳师头领时,整个朝野又是震惊了一把,关于这位胆大包天的人,她本身具备的话题讨论性反而比阴阳师更高,众说纷纭之间,竟没有一个统一的观点。
有人说她是朝廷派去阴阳殿的卧底,如今虽被抓,却迟早要放的。
有人说她就是阴阳殿的殿主,参加武举是为了验证自己武功的高低,然后好对付朝廷。
又有人说她是愤恨厌世,才加入阴阳殿的。
总之,因为大家的观点都前后缺乏逻辑性而最终不能成立,但大家议论归议论,彼岸还是能够安心地“住”在监牢内。
如今十月初寒,已然入冬,即便彼岸死罪已定,奈何朝廷素有秋后处决的惯例,所以时间已过,彼岸被处斩还要等到明天中秋过后,所以她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即便呆在死牢,有煜王下属的刑部尚书贺正笙罩着,狱卒倒不敢为难她,即便看见每天有人进出死牢探望,把凄凄惨惨的死牢当成了吃喝撒欢的酒楼,也没有人敢说三道四,更没有人敢向外人吐露半个字。
所以彼岸即便呆在死牢里,那日子过得与王府也没差了,先不说楚淮睿、雪彤及云实三人轮翻往死牢跑,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穿的,就连吴千蕊也会偶尔过来探望一番,虽然因为半年前的事彼岸就此对吴千蕊冷落下来,但这吴大小姐对此事似乎便没有过多在意,还对彼岸这个街下囚照样有说有笑。
彼岸身上的伤势也是日渐康复,楚淮睿更是趁她精力好些的时候搬了一大摞书籍进来,彼岸一看到书就头痛,再往书扉上一瞧,竟然是一些关于道教方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