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要的事情。郗羽心中积累了无数问题要问他,而飞机就是个完美的“问答游戏”场所——飞机上所有空间总共只有几十立方米,让人想逃避都没地方去。
国航的公务舱相当舒适,位置宽大舒适,晚上可以把座椅放到180度躺下来,让乘客们可以躺平睡个觉,可以极大的减缓坐飞机的疲劳。空姐更是貌美笑甜,贴心的送来拖鞋、睡衣和毛毯。
李泽文换上拖鞋,并且示意她也换上。
“服务真好。”郗羽宛如土包子一样感慨。
“一般坐经济舱?”
“我很穷,没有别的选择。”
李泽文把拖鞋拆开放到她面前,让她也换上。如此周到体贴的服务让郗羽有些不太适应,于是她准备找个话题来说。
“居然不是头等舱……”
“你想坐头等舱吗?”李泽文听到了她的吐槽,笑问,“你需要的话可以升舱,头等舱恰好还有两个座位。”
这位教授大概随时都在观察身边的情况吧——郗羽默默想,然后决定吐槽回去:“不,我是说你居然不坐头等舱。”
“一般而言,我的日常开销不大。”李泽文说,“公务舱的性价比是最合适的。”
郗羽不怀疑这点。自家教授还真是那种外表低调更喜欢用智商砸死人那类生物。
李泽文取代了空姐的工作,教她用各种设备,这样的轻松叙话中,飞机在轰鸣声中起飞。
通常而言,郗羽都会在飞机上看书或者算题——这样难熬的时间也会过得很快。但她已经打好了长篇腹稿,要和李泽文好好谈谈。
“程若自杀这件事,你有预料吗?”郗羽问他。
李泽文取下眼镜,揉着太阳穴反问。
“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季教授聊过程若,他对程若选择自杀并不奇怪,我想你应该也有同感。”
镜片下李泽文的眼睛非常亮,甚至有些锐利,看上去毫无任何近视的线索。郗羽想他戴着眼镜也许是为了淡定装X,让自己看起来更文质彬彬一些。
“心理学确实可以大致找到一个人的行为逻辑,但并不能准确预测她的每一个行动。何况程若是一个特别复杂的人,她自杀或者不自杀的可能性都是存在的。”李泽文沉吟着,“如果你一定要量化的话,大概三七开开。”
“那你为什么再三提醒警察找到那瓶没用完的毒药?”郗羽这话不是质疑,她是真的很疑惑。
“你没进过看守所吧?”李泽文微微抬起下颚。
“……我当然没进过!”
“进看守所时,会进行彻底的搜身、更换衣物,以后算想通过自残的方式来自杀,也可以及时送到医务室去,想自杀的难度会大不少。程若有进少管所的经历,她熟悉警方的套路。如果她决定自杀,时机不会太多。”
“有道理,”郗羽思索着,又说,“我和程茵去拜访周老师之前,我曾经问你‘见到程茵后我应该说什么’,你给我的答案是‘用最自然的一面和她接触’。当时你掌握的信息比我多得多,但都没有告诉我,比如那时候你已经知道她们姐妹溺水一事,却没有告诉我。”
李泽文道:“程若是个出色的演员,她基本上是个人形测谎机,你则完全相反,完全没有撒谎的天赋。你如果在她面前撒谎,不可能瞒过她。”
“果然是这样……”
郗羽释然了。这一点她很清楚,此刻从李泽文嘴里证实,只觉得松了口气。
她说:“我当时的掌握的信息有一些,但不太多,但程若以为这就是我和你掌握的全部信息了。听完我的话,她认为我们对她起了疑心,所以决心把周老师推出来顶罪。”
李泽文微微摇了摇头:“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的想法。我认为周宏杰和她都有嫌疑,因此不妨通过你的渠道透露一些信息,来个打草惊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条蛇不是菜花蛇而是一条银环。”
“我想也是。不过,程若为什么会有把握可以把潘越坠楼一案嫁祸给周老师呢?她几乎差一点就成功了。”
“程若比大多数人都更懂得未雨绸缪。她会收集有用的信息,她知道周宏杰有抑郁症——也许十几年前就知道,也许在她第一次知道我们认识时就让人调查了周宏杰的信息——我相信她手机的通讯录里一定有某位私家侦探的联系方式。再加上她在他家看到了抗抑郁症的药物,那就更有把握了。”
郗羽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程若自杀后,季时峻没有着急离开南都,他根据蒋园提供的信息,在南都进行了为期两天的走访调查,试图更深刻的剖析程若这个人。
“……就像她弄到毒鼠强并小心地保存这么多年一样。”郗羽说,“季教授说,那个毒死父母的女孩子判的死缓,现在还在狱中,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藏好的毒药已经程若取走了。程若选择从一个绝不会的告发她的人那里拿到了可以毒死一操场人的毒药。”
李泽文再次戴上眼镜,徐徐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