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佑吐了吐舌头,自己好像点到他的伤心处了。
南宫一直不明白,刘正清为什麽会一心一意地对他,甚至是不求回报的。他一边想一边木然拾柴,等到拉回思绪,发现已经离篝火远了。
前面发出了沙沙声响,南宫神经一紧,拔出匕首。
声音越来越近,像是脚步声,南宫盯著黑漆漆的暗处,正打算扑上去,草丛里闯出团影子。
“谁?!”南宫警戒,冲上前把黑影压倒,举起了匕首。
借著月光一看,是个畏畏缩缩的少年,那少年惊恐地看著他,突然兴奋地拽住了南宫,叫道:“王爷?你是六王爷?!”
南宫松开匕首,仔细打量他:“小喜?你怎麽会在这?”
小喜坐在火堆边啃“白家烤鸡”,白佑把水袋扔在他脚边:“慢点慢点,别噎著。”顺手扳了只野鸡腿。
南宫丢掉头上的大红花,用毛巾狠狠蹭脸上的胭脂,白佑笑著凑到跟前,左右瞅了瞅,拿过了毛巾,把鸡腿塞到他手上:“已经很干净了,再搓脸就肿了。”南宫没想到被小喜看到自己这副可笑模样,瞪了白佑一眼。
“他真是你以前的下人?”白佑一屁股坐了下来。
“恩,我那时候总打骂他。”南宫对小喜心有愧疚。
“你们主仆真是有缘,千里之外都能碰见。”
“他挺可怜的。”
白佑仰躺在地上:“那也不能带著他,会误事的。”
“我知道。”南宫看著小喜的吃相,本来就是小个头,如今更显得骨瘦嶙峋的,“留他一宿,我和他说说话。”
夜里,白佑养精蓄锐,早早就睡下了。
南宫和小喜守著火堆,小喜把经历的事告诉给他:“被逐出王府後,我在刘老板的京宅帮进宝哥打下手,刘老板犯事前让大家散了,我就跟著进宝哥来到万州,後来管家分了刘府的家当,大家都投奔了亲戚,我没有地方去,就在万州落了脚。万州沦陷,单景兵四处抢掠,我被人救了才免遭一死,後来……後来就在附近流亡,幸亏遇上王爷。王爷,你以後怎麽打算?带上小喜吧,小喜像以前那样伺候您。”
南宫摇头:“别跟我叫王爷,我现在跟你一样,是个平民。”
“那小喜也要跟著您,伺候您。”
南宫叹了口气,从包袱里摸出几锭银子:“我做的事有危险,不能带你同行,你以後自谋生路吧。”
“王爷?您是不是要干什麽大事?小喜愿意随您出生入死。”小喜看著他,不肯接银子。
南宫塞在他手里,语重心长道:“你要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北阳人不再受单景人的欺凌压迫。”
小喜哽咽,南宫劝了他几句,不久就睡下了。
白佑半夜里憋醒,走到林子里去小解,夜里山林静谧,只有草虫的鸣叫。白佑耳朵灵,敏锐地捕捉到了其它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白佑一个激灵,循著声音来处蹑手蹑脚地靠近,等到终於能听清楚话语,他把自己藏在草丛後,隔著枯草屏气观察。
他咬牙切齿地盯著那吃了他烤鸡的人,正在跟单景人一一汇报。
“妈的!”
白佑骂著抓起睡得正香的南宫,拽著人就跑。
“怎麽回事?”南宫还没睡醒,眼睛半睁著。
白佑边跑边道:“你那个仆人,吃里爬外,跟单景人是一夥的!”
“什麽?!”南宫脸刷一下就白了,下意识地回头。
白佑来不及跟他多说,怕单景人追上,扛起南宫,迅速地逃入黑暗的深山中去了。
二人在深山中摸索了半宿,皆是狼狈不堪,等到天蒙蒙亮,白佑站到一块大石头上眺望,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怎麽了?”南宫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心一下子沈到了谷底。
山脚下密密麻麻全是单景兵。
白佑按下他的脑袋,二人隐在山间,白佑笑道:“那个小喜,没从你嘴里套出什麽话吧。”
“没有。”南宫摇头,暗恨自己心软。
“那就好,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路线。”白佑摩拳擦掌,见南宫紧张地快成脚下的石头了,安慰道:“你不是想磨练吗?多好的机会摆在眼前。”
南宫拧著眉毛喝道:“你正经点。”
“哈哈,放心吧。”白佑揽了揽他的肩,“有我呢。”
南宫拨开他,向密林里扎了几步:“我能保护自己。”
“倔脾气!”白佑追上他,接著打趣:“一会被捉我可不救你。”
“你还是顾好自己吧,省得腿上再挨刀。”
“那还不是被你拖累的。”
“说了不用管我!”
“哎呀,好心没好报……”
南宫 第一百零四章
走了没多久,单景搜山的士兵就到了,二人在密林里周旋,辗转翻过这座山再做打算。
敌兵逼近,南宫快步走在前面,白佑跟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