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轻自贱的说自己那暧昧的身份时,她对自己剩下的,只有顾影自怜。她使出浑身解数,只是不想再碰触如□□一样的爱情。因为有可能爱上,所以她只能激烈的逃开。
而如今,到终于要分开的时候,这卑微的爱情让她彷徨又神伤。她不想辨别真假,也无力承担后果。她不能带着对米尧的歉疚和他在一起。她也不能看着他涉险。她能做的,只有逃避。
像六年前一样决绝。
第20-1章
他的闹钟一如既往的闹。他起来了,洗漱完毕,他一边扣衬衣扣子一边说,“我知道你醒着,也知道你昨晚为什么发疯。一句话,我不同意。”
她握紧了在被子下面的拳,他还是那么敏锐。
他说的轻描淡写,“无论你和我的感情怎样,我都不许你在结局来临之前擅自离开。这是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是走还是留,你都不可能在那之前。”
她没有反应。
他继续平静的叙述,“你应该也发现了,你的护照已经不见了,是被我拿走的,昨天我把它投进了办公室的碎纸机。你申请护照需要时间,而我昨天同时做了一件事,以你欠我钱的名义起诉了你。我对你向来磊落,这次也告诉你,是你上次和我借的钱,这次我没有虚编。诉讼的金额不大,但我知道你现在手里没有钱。上一次你可以借刘锦扬的,这一次你找不到人借,我想你还没蠢到敢相信刘锦扬这个同盟的地步。法院判决很快就会下来了,没有钱还,你就会被列为失信名单。按照规定,你坐不了飞机,你出不了国。只要你在这个名单上,你的账户总能让我很轻易又光明正大的查着你在哪里,我劝你不必费事。”
她坐了起来,“你这样还有什么意义?你自己不也说,强追下来的没有意思吗?”
他扣完最后一颗扣子,把衬衫整了整,“我说过,以彩云山庄始,也以彩云山庄终,做完彩云山庄,你我的恩怨一笔勾销。至于往左还是往右,是一别两宽,还是相偕而归,这并不是我现在考虑的范围。我只是告诉你,现在,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够离开。”
“我……”
“不必再说强不强迫、有没有意思的话了。就剩了一年不到,你坚持不了?还是说,你对我已经厌恶到这个程度了?”
“我只希望早点离开。”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就呆到彩云山庄建成,都不能?”
“不能。”
“米尧就那么重要,一点也伤害不得?”
她不答他。
他讽刺的笑,“昨晚的分手炮不错,可惜早了点儿,这事儿你说不了算。还有,这次是你主动表现你的愧疚,不是我利用的,回头别又把这帽子扔给我。”
他走了。
她颓丧的坐着。
她果然不是他的对手。他果然够了解她。
她向王律师做了求证。王律师回答她,如果被人起诉了要还钱,而又没有钱还,的确会被列为失信人员。进了这个名单的后果,也的确如连浙所述。
他还真是没有骗她。
她仰面躺在床上。钱,她没有钱,她的钱还在国外。上一次解除出境措施是房子,这次要怎么办?她有些后悔,如果这幢房子还在她名下,她还可以卖点钱。房子?她忽然想到,上次他和她还曾签了个房屋买卖合同,她把房子“卖”给了他,但两个人都没有把这件当真,也就是说,在合同层面上,他欠了她一笔所谓的“买房子”的钱,她是不是也可以做些文章?
她又问了王律师。王律师回复说,法律上有个名词叫抵销,就是你欠我的钱、我又欠你的钱,两者可以抵销。也就是说,如果她欠连浙的钱,连浙又欠她购房款,那么,是可以抵销互相欠的部分。
她放下了心,更深的惆怅却袭了上来。
这个房子本来就不是她的,她也没打算要。他曾给她讲了他父亲给她这幢房子的缘由,这里也留下了两人太多的记忆,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了,无异于明白的表示决裂,那他……
这么着急的逃,逃到哪儿?世界这么大,她却无处可归。
接下来的几天,他日日晚归。回来时她已经睡了,走时她还没有起床。两人不交一语。
她没有再在恒懋出现过,任东风找过她,她没有接电话,只是回微信说,她已经和连总辞职了。
任东风说,“大姑奶奶,您要犯文艺病,能不能别拣这个时候?二叉连现在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如果彩云山庄不能如期交工,恒懋投在这个地上的钱将全部被压住,到时候情况很不好说,您能不能别添堵了?”
她没有回复。
她去了领事馆,申请补办了新的移民签证。又回到了安城,那是她的户口所在地,她申请了加急护照。
从出入境管理局出来时夕阳西照,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这个城市,是生她养她的地方,有她的童年、少年,有她甜蜜的生活和不堪回首的往事。不到一年以前,她回来到这里,以为会在这里生活。不过几个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