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和他还不认识,打电话是不是有点不太好啊?”
是的,全圆佑的确害怕被认识的同事追上,但原因倒不是害怕被叫回去加班,而是他接下来有特别的事情要办。
“他啊,他平时不怎么看手机。”
夹到他的米饭上,直到一切准备就绪,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试探:
“你着急吗?着急的话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的。”
全圆佑朝家的方向走了一段路,确定周围没有熟悉的面孔,身后也没有人跟着自己,他才掏出手机,在地图里筛选出与自己家方向相反、距离较远的药店,从其中随便选了一家,跟着导航向目的地出发。
见全圆佑表情奇怪,夫胜宽很自然地接过话茬,也揽下了给崔瀚率打电话的事,他从全圆佑手边拿起苏打水,又笑着冲全圆佑晃了晃瓶子。
……
全圆佑默默将夫胜宽的碗举了起来,替他接住了摇摇欲坠的牛肉饼。
“还是刚才那件事吧。”
“崔瀚率也和我们一起。”
说白了,现在想从药店买到注射器,几乎跟买彩票中头奖相差无异,全圆佑接连问了好几家药店,除了得到店员否认的回答外,还有他们脸上突然变得严肃的神情,和拿起手机随时准备报警的姿势。
门虚掩着,只留了一道狭窄的缝,依旧天光大亮的室外却没能将光线渗进去,一切光源就像被咬断了一般,在门槛处戛然而止。
全圆佑面露难色,出于性格原因,他并不喜欢打电话这种沟通方式,尽管电话比短信更直接便捷,但每次拨号前打扰他人的愧疚,看到来电时本能的不安与急躁,不论何时都会让全圆佑苦恼不已。
“我跟崔局已经说好了,周末那天算加班,有加班费的。”
“有空的话,要不要一起加个班?”
多亏了夫胜宽,全圆佑总算在下午下班前和崔瀚率说上了话,两人定好了周末见面的时间与地点:周六上午十点,在警局门口汇合。
直到冬季来临,医院频繁接收因注射或注射过该药品的死亡病例,这款药品才终于引起重视,相关部门陆续介入,将该药列入违禁药品清单,为了尽可能地控制流通范围,他们对注射所需的工具也一同采取了管控措施:全面禁止普通药店向一般民众售卖注射器。
全圆佑跑得飞快,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路过门卫处时,值班的同事都忍不住朝全圆佑开玩笑说:“你这幅样子,就好像生怕身后有谁会追上来,喊你回去加班似的。”
这让全圆佑好奇不已,政府究竟是规定了多么严重的处罚,居然能让这些明明更该看重利润的商家全都乖乖听话?即使自己了解禁止售卖的起因经过,可每当被拒绝转身推开店门时,全圆佑还是忍不住在心底抱怨。
夫胜宽的身体先一步反应了起来,他二话没说,迅速用筷子的另一头夹起牛肉饼,打算原封不动的还给全圆佑。
或许是上天眷顾,全圆佑今天的工作量并不大,没有其他部门临时推来的工作,也没有踩着下班点前来办业务的居民。他提前收拾好东西,守着墙上的时钟,准时准点地在五点半打了下班卡,一路跑着出了大门。
周末即将被迫加班的夫胜宽站在一旁,一直等到两人讲完电话才开口问全圆佑,这周末的工作具体是什么安排。全圆佑思考片刻,决定暂时隐去fork与cake的事,只告诉夫胜宽他们要去棚户区给未登记在册的居民分发物资,顺便做一次普查与登记。
“那你……要不要看在牛肉饼的份上,再给我个回礼?”全圆佑的语气小心翼翼,话倒说得一点也不客气。
“?”
“啊……急,的确蛮急的。”
在他来到s区之前,某种来源不明的药品曾一度在s区市场上活跃。由于其价格低廉、止疼效果又好又快,在市民口中一传十十传百,竟然一时间成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不光药品供不应求,注射所需的针筒也同样卖到断货。
怕夫胜宽临时变卦,全圆佑特意搬出崔胜澈为自己的话作证,他一边掰扯着指头,一边继续解释说:“具体的工作应该半天就能结束,不过加班费还是按八小时工作时间算的。”
“等忙得差不多了,你和崔瀚率可以先走,剩下的我来处理就行。”
“要不然我帮你打吧。”
“嗯,崔瀚率他平时回消息速度快吗?”
“胜宽啊,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小忙?”
“你周末有空吗?”
全圆佑不再将范围局限于原先筛选出的那几家药店,他几乎跑遍了周边五公里内的所有药店,最后却是在某个还没彻底完成拆迁的城中村里,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个不知还能否被称为药店的地方,门口招牌上所用的喷绘布大部分已经剥落,在几乎裸露的钢板架上摇摇欲坠,仿佛稍不注意就会随风脱落飞走一般,只剩下“药店”二字依旧粘得牢靠。
“就当是汽水的回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