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料散兵快步上前,出手如电,“啪”地拍向他手腕,空手指一松,瓦罐骨碌碌滚到地上。
空正暗自惊叹,不料散兵身形晃荡一下,嘴角竟有血线溢出,原来是方才几回合过招已然牵动他胸口的伤,再加上诡异阴邪的掌风,他已是强弩之末,无以为继。
待他归来时已是月上柳梢,沐阳县并不繁华,街上大部分摊贩店铺都纷纷准备收摊打烊,只有零星几个行人行色匆匆,赶着回家吃饭。
——正是散兵和他的房间。
……谁让散兵回教非要叫他护送,给点报酬也是应该的。
空还未看清他弹了什么,就见贼人痛
空神色一凛,足尖轻点运起轻功,紧随其后追入窗户。
“你?!”
柜,掩门后将佩剑放在桌面,倒了一杯茶润润口,看散兵坐在凳子上检查行李,出声问道:“你知道贼是谁?”
显然敌人也注意到了,他寻到可乘之机,一掌携雷霆之势劈向脚步虚浮的散兵。
更何况,空暗自叹气,自己这个无依无靠的少侠也确实囊中羞涩。
空一招制胜,却并未乘胜追击,只是将散兵拉至身后,与贼人隔桌对峙。
空挑眉掂掂分量,也没跟他客气,直接下楼点菜。
“啊——!”
打破沉默的是“噔噔”的匆忙脚步,以及急促的敲门:“客官,发生什么事了?”
空来不及思考,荡开周身功力,长啸一声,手中无锋剑隐隐有金光闪烁,随着尖锐剑鸣直取贼人上臂!
千钧一发之际,散兵低身弯腰从下方俯冲,朝贼人喷出口中含的一口血,随即从指尖向人弹了个小墨球。
“别进来!”空目光紧紧锁定面前敌人,试图吼退伙计。
气氛凝滞,双方谁也没有先动,角落的灯烛爆出哔啵灯花。
还未能看清屋内情形,只听咻咻的破风声与银饰的叮铃声,原是散兵握着一根长鞭正与那身形诡异之人搏斗。
“……好吧,我去让伙计准备些吃食。”
空点点头:“我想也是,他们睚眦必报,来找你麻烦是必然的。——你没少什么东西吧?”
长剑似游龙摆尾,长鞭如毒蛇吐信,瞬息间空散二人合力将敌人退路封尽。
——是听闻异响赶上来的客栈伙计。
长剑出鞘,空手中一点寒芒直刺贼人面门,却被那人旋身避过,空手腕轻抖刺出
散兵从行李中翻出衣物,褪了养伤时一直穿的麻布衣袍,换上一身黑底红章的对襟短褂,又将包裹里的饰物一一挂在腰上,叮当作响。
点几道好菜送到房中,又吩咐伙计准备些馒头干肉好带在路上吃,空顺手去附近酒庄拎上两瓶清酒。
“没有,我这些东西于他们无用。”
“想死就直说。”散兵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
“当然,除了渊宫还能是别人?”
散兵头也没回,继续摆弄他的饰品,随意道:“拿去用。”
散兵吃过这招大亏,连忙旋身撤退,踩翻凳子顺势一脚将其踢向贼人掌心,还不忘提醒空。
空惊怒交加,万万没想到散兵竟然把无辜之人牵连进来,他伸手想要捞回空中的伙计,却被散兵长鞭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伙计尖叫着飞向贼人。
百无聊赖的空看他行李中有不少瓶瓶罐罐,于是随手拿起一只封泥的小巧瓦罐端详。
那贼人双臂长袍中竟刺出一双袖剑,剑身冰蓝,阴邪之息环绕,让人望而生畏。他也不管自己双肩受伤,直直往伙计身上招呼,显然是准备拼个鱼死网破。
这一招名为“引针绣花”,是双星教家传功法,剑尖道道残影,速度极快,贼人不及躲闪,肩头皮开肉绽,与金色剑气辉映下,犹如金丝绣红花。
仿佛临死前时间也减速,伙计头皮发麻,已经看到尖锐利器割破自己的衣袍,心中绝望不已。
那贼人见势不妙,大喝一声,长袍鼓动将二人弹开,双掌蓄力,携滚滚阴寒之气直扑二人胸膛,掌风所过之处竟结出片片冰晶,可见此招阴毒狠厉。
伙计只来得听到耳畔带着血腥气的一句“借你一用”,就被散兵踹了屁股扑向贼人。
“受死!”
“是、是……”
伙计被怒吼吓到,也知悉里面是遭遇什么江湖斗殴,正准备讷讷退开,不料离门最近的散兵趁敌人分神之际破门而出,抓起伙计的衣领一把将他拖向屋内。
好可怕的功力!
空说罢起身,却听身后破风声传来,伸手一接,原来是散兵自己的钱袋。
空心领神会,撤剑回退,只见木凳“嘭”一声四散,纷纷木屑犹如刀片,当啷啷插入四周家具墙壁。
贼人摸摸肩头的窟窿,隔着面罩,若有所思般盯着空手中金光灼灼的无锋剑。
暮色中,一道诡异身影从客栈楼顶掠过,翻身坠下,闪进窗内。
“不要接他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