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记起以前他们在院子中的游泳池里戏水时,他在阳光下展现的古铜色肌肤——“告诉我,你怎么会突然跑回来?那个好色的家伙怎么会把你骗去作他的朋友?”仇怀恩开口,打破了这份短暂的沈默。她回过神,不禁抗议。“你不能这样说麦斯,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最要好的朋友?哼!”他抓紧方向盘。“好到不能和我这个朋友谈?”她垂不眼睫。“那不干你的事”“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好朋友了?”她稍略犹豫,竟缓缓摇头。那股椎心之痛揪得他手都抖了一下。苦痛之余,还有更多的是愤怒。小璃别开脸望向车窗,没看到这一幕。他怎能认为她还能单纯地将他视为一名父兄、一个朋友呢?她早把他当成一个恋人来爱慕了啊!车内倏地安静下来。痛苦的沈默、尴尬的沈默、心事重重的沈默一直到两人走入仇宅,仇怀恩才打破僵局。“绿室还是你的。”她转过身,仍不安地想抗议。“但是我——”“有话明天再说。”他厉声打断她。“你的黑眼圈都出来了,晚安!”两个小时后,叶明媚于凌晨回家,看到仇怀恩开了一瓶白兰地,也没用杯子,就仰头倒灌入喉,彷佛那只是杯矿泉水。“别喝醉了,否则我可抱不动你回房间。”叶明媚一把夺走他手中的酒瓶,随手扔到一旁的垃圾筒,然后转身打开一边的冰箱,想看看有没有解酒饮料。一阵细细的鸡皮疙瘩爬上她全身。仇怀恩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一双大手放在她腰上,慢慢往上滑移。“住手!”大手的主人并未听进喝阻,开始搓揉诱人的曲线,唇贴在她光滑裸露的背脊。“你把我当成谁呢?怀恩。”他一怔,她缓缓转身。两双冰冷的冷眸胶著在一起,她讥讽地撇撇唇。“小璃回来了不是吗?你想抱的是她不是吗?”叶明媚慢慢拉下黑色真丝窄裙上的吊带,一只丰满的乳房赫然裸露。“来吧,不过我先提醒你,我有自信,我的身材绝对比她好。她可是个排骨,一脱光就没什么看头可言”“该死!”仇怀恩猛然抽身。“叶明媚,你真是个冷血动物!”“我会把这句话当成赞美。”叶明媚优雅的口吻含著一丝冰冷。“明早我会叫丁嫂多准备一份早餐,我猜她还不知道小璃回来的事。”她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记得把自己弄得乾净整齐。保持笑脸,我不希望背负恶妻之名。”叩叩叩!安小璃猛然睁开眼,一骨碌地从床上坐起来。丁嫂满脸笑容地推门而入。“早,小璃小姐。”“丁嫂、丁嫂、丁嫂!”重逢故人的喜悦一下子胀满心头,丁嫂可是把她当自己女儿宠的呢!安小璃扑进她的怀中,笑如涟漪般在脸上急速扩散。“见到你这孩子可真好。在美国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我抱抱,你好像瘦了一点!”丁嫂打小就心疼这个乖巧的小女娃。一老一少又叨叨絮絮聊了一阵,丁嫂才想起她上来的原因。“太太叫我请你下去一起吃饭。”叶明媚?安小璃心房一揪。“那叔叔也在吗?”“当然啊!”当然。她真的是问了一个笨问题,微微苦笑一下,她道:“我换件衣服就下去。”昨晚她就发现绿室几乎没多大更动,大部分的衣物都仍然挂在衣橱原处。
坚强一点,她告诉自己,并换上一件秋香色连身丝裙。如果连这点心痛都无法克服,日后怎能独立生活?一听见那悄如猫行的足音,仇怀恩就知道是安小璃下来了。天知道,他是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克制自己不回头痴然看她。叶明媚笑容可掬,非常亲切地开口。“呵,快过来呀!没什么好害羞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呢!怀恩,她坐在你旁边好吗?”叶明媚精练的双眼察觉两人同时一楞。安小璃迟疑数秒才坐下,并悄悄将座椅微微挪开一些。仇怀恩马上霸道地靠过去,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样的早餐,所以叫丁嫂都准备了一点。豆浆、烧饼?还是牛奶、麦片?”叶明媚招呼著,尽职地扮演一个完美的女主人。“没没关系,我不饿,我可不可以”仇怀恩的浓眉很可怕地凝在一起,他动手拿了一碗麦片及牛奶,不由分说地放在她面前。“吃!”一个字的命令最是可怕——安小璃从小就知道这一点。这就代表此刻的仇怀恩完全不讲道理。她乖乖拿起一旁的汤匙,默默吃起来。“女儿毕竟这是比较听爸爸的话。”叶明媚端起咖啡啜饮,还不忘发表心得。“你这个父亲做得很成功!”仇怀恩狠狠瞪她。叶明媚悠哉依然,才不甩他呢!“小璃,怎么突然想回台湾来看我们?”安小璃困难地咽下满嘴的食物。“我我在报上看见你们结婚的消息。”“啊,其实我们一年前就结婚了。现在只是去办个登记,没公开请客罢了,最近才被记者给挖出来。”挖得好!安小璃忽然觉得胆的苦汁全冒向喉咙。“是吗?我是想回来向你们说声恭喜,我也买了一份结婚贺礼”“结婚贺礼?”仇怀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是在气安小璃的反应吗?“不只如此吧?”叶明媚主动接过交谈的引导权。安小璃默默点头,和仇怀恩面对著面,鼓起勇气说:“叔叔,我也长大了。”“你的意思是——想离开我?”这句话是重复地从他喉咙深处爆出来的。“你想离开我?”叶明媚见安小璃似乎畏缩了一下,但仍勇敢地点头承认。仇怀恩突然站起,一夜的失眠加上突来的宣布,刺激得他脾气暴躁失控。“啪”的一声,钢铁般的拳头重击在桌面上,玻璃杯跟著颤跳了一下,鲜色的果汁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