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两分钟里酝酿了好几遍道歉的话,还是抹不下面子说,最终怯怯地抬眼悄悄打量姑娘的神情。
姑娘眨巴着眼睛看她呢。眼睛大大的, 忽闪忽闪的,嘴角翘翘, 没有一点愠怒或者委屈的意思, 一切如常。
顾知念看着高冷的师父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样子, 偷偷地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观察她神情,觉得她可爱透了。就连刚刚稍微凶了一点的语气,也有那么点小猫被挠肚皮逼得穷途末路下意识亮爪子反抗的意思。
不但不觉得恼,反而像心尖给猫抓了一下,痒痒的。
如果师父是猫, 一定是白毛蓝眼的波斯猫……顾知念想着,仿佛已经脑补出来女精灵顶着一对猫耳朵的样子,虽然面上还是冷若冰霜,可是头顶抖个不停的耳朵尖已经出卖了她软绵绵的内心……太可爱了,妈耶。
谢瑾不知道徒弟内心在开什么剧场,见姑娘只是笑不说话,心下惴惴,犹豫了一会儿,用指头戳了戳她胳膊。
顾知念回过神来:“怎么啦师父?”
谢瑾哪里有想好要说什么,道歉又说不出口,迟疑了两三秒,急中生智:“你……困不困?”
她在焦虑地等待顾知念回答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其实问了个蠢问题,身旁姑娘目光炯炯,谈笑自如,哪里像是困的样子。
顾知念闻言摇了摇头:“怎么突然问这个?你困就先睡吧。”她把声音放得更柔,抬手遮到了谢瑾眼前挡光:“忘了找你问课表了,明天是不是还有早课?”
她心里记了一笔,原来师父着急的时候说话会结巴啊。好可爱,磕磕绊绊的。
她觉得今晚她脑袋里被“好可爱”给完全刷屏了。
谢瑾拽着她手腕把挡在眼前的手拉下来:“我……我没。”她逃课惯犯,有早课也是懒得去的,习惯晚睡,此时哪有一点困意。她又急着辩解,又想多跟姑娘说几句话,把刚刚因为她一言之失而僵化的氛围亡羊补牢地缓解一下遮盖过去。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好话题:
“我……我就想问问你,那个全服联赛要开始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报双人模式。”
她自以为是一个好提议,毕竟姑娘平时就喜欢缠着她,眼下能跟她一起去比赛,应该会很高兴才是。虽然带着一个萌新多半就和前十无缘了,但是此时她觉得游戏好像也不那么重要,哄着姑娘别生气才好。
小徒弟对她那么好,给她买饭带她出去玩各种照顾她,她却因为情急而凶了这么好的小徒弟……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愧疚极了,笨拙地试图补偿。
如果顾知念是纯粹的“小徒弟”,萌新妹子,此刻听到有大腿带着装逼,当然会很高兴。
但是顾知念不是。
她闻言愣了一下,虽然觉得很心动,但是要是跟谢瑾一起打联赛的话,她那边大号就很难在联赛有出线机会了。她现实里现在天天黏着谢瑾,晚上也很难有时间偷偷玩,等于说大号根本就没有时间练,完全荒废了。要是找个理由半途住回自己寝室,这几天的努力就功亏一篑,还可能造成谢瑾伤心,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才搬出去的。
怎么想怎么不划算,哎,世事难两全。
顾知念反应了几秒钟,已经排好了整套应对方法。她先装出一幅高兴的神情,眼睛亮亮地看谢瑾,显出一种夙愿得偿的快乐。随后又扁扁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欲言又止,神情黯淡下来。
“以我这种水平的话……会拖累师父的吧。师父可是之前的单人榜一呢。”
不知道是光线原因还是什么,谢瑾看她眼睛里水汪汪的,像是委屈极了。她哪里能见护在心尖上的徒弟这种神情,原本些微的犹豫和与激烈对抗无缘的遗憾马上烟消云散,斩钉截铁地说:“没关系,排名不重要。”
能让全服第一说出“排名不重要”这种话,顾知念心里又高兴,觉得自己地位和好感已经刷得很高了,又是一阵心酸,绵延不断地。
要是当初你不这么对我,我何必绕那么大一个弯。我们本来可以榜一榜二联手,现在我却完全见不得光,心里藏着多少不能告诉你的事情,秘而不宣,好累。
不过遗憾也只是一瞬间,要是谢瑾不以那样激烈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她俩现在还不知道说上话了没有呢。顾知念本来也是个乐天派,想一想又想通了,觉得船到桥头自然直,慢慢处理吧,找个时间把大号的好感也刷上去。
她脑子里转过许多念头,面上依然乖巧而柔顺地回复谢瑾的话:“可是我想师父开心,我知道师父很看重这个游戏哒。我没事啦,我可以自己练,等练好了再找师父一起打比赛嘛。……我真的不想变成师父的累赘。”
谢瑾觉得她懂事得有点过分了:“……游戏而已,有什么重要的,我记得我有一次救你的时候跟你说过吧,游戏没有活人重要。玩游戏就是为了找乐子,不是找不开心的。”
“可我不想成为师父的累赘!师父还要分神保护我,我知道,我不想这样……”
谢瑾摸了摸她的脑袋,难得的鼓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