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现在她的脑海中。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傻山精的情绪波动,也看见傻山精不断滚落的泪水。
傻山精傻,一根筋,又傻又笨,还蠢。
她看着傻山精那模样,再躺不下去,起身,一步迈出,出现在昆仑的面前,说:“傻山精,我看你是真的傻了,我和你在一起是因为只有你才能让我们很好地生存下去。我愿意陪着你,守着你,是因为你能让我们过更好的日子,是因为你能庇护我们,但不代表我愿意嫁给你或者娶你,更不愿活到宇宙老去的那天。活那么久,你不觉得很可怕吗?”
“爱情是凡人才会追求的东西,是为结合和繁衍后代,当拥有更好的结合和繁衍后代的对象时,爱情是随时可舍弃的。”
昆仑问:“温徵羽和叶泠呢?”
神凰说:“为了过更好的生活,也一样。凡人有七情六欲,会有各种念想,但我们没有。”
昆仑说:“你为我盖昆仑神宫,你为我盖这别院。”
神凰无语,说:“就算是凡人里的光棍单身汉也都得有个遮风蔽雨的地方,就算茅草屋都没一间的乞丐也得找个破桥洞住,堂堂昆仑女神,当然得有自己的宫殿和住处,这又不是给你盖婚房。”
“这又不是给你盖婚房”像刀子一样捅进昆仑的心里,捅得她生疼,脸更疼。“我抠光神珀树上的所有神珀想造成你喜欢的婚床。”她说完,像是抽尽了所有的力气,又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自尊,更像是把心剜出来在心脏处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疤。她踩着脚下的神木地砖一步一步地往外走,她踩在神木地砖上的每一步都似踩碎自己的梦。
昆仑想起自己重铸第二真身前,她与神凰贴在一起的吻,神凰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烙印,她重铸第二真身后没有回去,神凰为了让她恢复记忆回归,破开那片鬼域幻界,力战苍天而亡。至今,她仍能感觉到神凰的悲愤和不甘,以及那份没能等到她回去的绝望。她以为,她们是相爱的,她以为,她们可以长相厮守。
她想起神凰为她而死,她想起神凰清理神族那些人的储物神宝,从里面翻出古族的无数骸骨,她想起神凰对她的恨。
她们的第一次相见,是神凰在绝望中不惜自毁凤栖梧桐神界,不惜葬送传世亿万年之久的凤凰帝族以及那一界无尽的生灵,撞向昆仑神山。
她想,或许在神凰的内心深处,对她还是有一丝恨意,又或许只是真的无意于她,只是因为她对神凰好,仅此而已。
昆仑不知道到底的答案是什么,她猜不透。
她出了小院,缓缓一步迈出到了空中,闭上眼,突然释放出强大的力量把龙神界的世界界壁都吞噬了,她释放出来的力量扭曲出一个幽深看不到尽头的通道,她的身影连同她释放出来的力量在不到眨眼的功夫里便已经消失在通道尽头。
直到空间通道完全关闭,阳光和天地灵气重新填满黑暗,天空才又恢复光明。
神凰抬起头看着昆仑离开的地方,失神许久,脑子里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有什么感想反应或者是做些什么。她觉察到身后的视线,扭头便与鱼锦的视线对上。
鱼锦说:“渣。”
神凰挑眉。
鱼锦又说:“不娶何撩。”她问神凰:“你会管乞丐没有房子住么?昆仑女神吹不坏淋不坏,以她的本事,更不会缺一座盖子。她缺的是一个和她一起住进宅子里的人。”
神凰语结,她想了想,起身,说:“我只是个盖宅子的,仅此而已。”她扭头看向鱼锦,强调:“兴趣。”
鱼锦淡淡地看了眼神凰,不与神凰辩驳。神凰用不着跑来和她说这些,更用不着向她强调什么。
神凰回到昆仑神山的神宫中,便见一袭雪白狐裘的九尾端立在宫殿前望着瞭望远处。那眸光幽沉深邃宛若古井,全无半分幼崽该有的活泼天真。
她说:“九尾,小幼崽就该有小幼崽的模样……”话到一半,与九尾的视线对上,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幽然的眸光,透着宛若千钧重的沉重。她挑眉,上前,靠在华表柱上,睨着九尾,问:“你也替昆仑不值,觉得我渣?”
九尾摇头,说:“只是心疼她。”她摊开右手,略施术法,一缕紧缠在右手尾指间的命运之线浮现出来,那条线,一端连着她,一端连着神凰,她扭头看着神凰,说:“你的线的另一端,连着的不该是我。我比你先认识昆仑,可昆仑看我的眼神永远充满平静温和,她看你的眼神永远泛着光,我还记得她在花盆旁捡到你的时候,眼睛亮亮的,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像捡到什么梦寐以求的宝贝。她种凤栖梧桐神树,是因为我告诉她,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她炼制的第一件器具,就是那件被你嫌丑的种凤栖梧桐神树的花盆,她学了那么多技艺,学得最好的是炼器,炼得最好的是种树的花盆。”
“凰,昆仑其实非常抠门,混沌吞天兽只进不出,比貔貅还貔貅,她是为你大方。”
神凰说:“我明白,但我就是不想娶她,也不想嫁给她。没有原因,单纯的不想而已。”
九尾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