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
小九和小十就依偎在她脚边,有时候觉察她睡得不安稳翻身,就会撑起四肢低低叫一声,从脚边爬到她身侧。
白天的时候,符黛还会照常去店里。她怕自己闲下来的时候就会胡思乱想,所以关店后,不是跟秦芹去靶场练枪,就是再家里跟陈玉符月他们学做菜,或者织毛衣,每天的夜晚反而是最煎熬的时刻。
与此同时,远在滨州的蒋楚风,也是饱受相思之苦,却又不得不分出神来处理诸事。
“九爷,这边的人已经安排过去了,等鸿门里的内鬼浮上来,一抓一个准。”下属见他面色不明,也不太确定他要怎么处理这些人,“几个元老的后裔,是否要留下回去处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蒋楚风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好同情的,“他们既能走到这一步,也该想到是什么下场,如今也不过是成王败寇的结局。”
蒋楚风接掌鸿门的时候年纪轻,虽然有蒋老爷子亲手推上去,到底不是真的能服众。元老们尚且不会为难一个小辈,可他们的后代就不会把江湖义气放在眼里,这几年下来,生反骨的人也不少。
这次蒋成良要夺鸿门,也是找准了这一点,暗地里跟鸿门内部的人打了不少交道。
蒋楚风早知有一天必然要从鸿门的根基上剐蹭一番,所以悄无声息之中,把一些重要机构都转移到了滨州这边,等到真的生变之时,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蒋成良等人以为蒋楚风来滨州也是集结人马,所以打着不让他从滨州活着回来的主意,一路上围追堵截。蒋楚风早知如此,在中间停靠的小站时就换乘了汽车。
等蒋成良的人到了滨州后反应过来,已经再找不到蒋楚风的人了。
电话打到蒋成良那里,蒋成良便发了一通脾气。
“都是一群废物!跟人都能跟丢!”
弄不死蒋楚风,蒋成良一颗心就跟扔在针堆里一样,刺得难受。他也怕,万一蒋楚风这次回来,他真的就要一败涂地,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三爷,现在怎么办?”底下的人也都是跟着蒋成良豁出去了,深知这其中的利害。
蒋成良焦躁地转了几圈,忙道:“马上联系韩家那边的人,让他们千万要把蒋楚风荡住!”蒋楚风从滨州回来,无论如何都要经过平洲,就看韩家的本事了。
那厢,韩元清也接到了蒋楚风不日就会回来的消息,忙兴高采烈地去告诉了符黛。
符黛悬了好久的心一瞬落地,捂了捂发热的眼眶,此刻才知彼此骨血相系居然是这种又欣喜又痛苦的感觉。
“这下可好了,不用再提心吊胆了。”陈玉把一碗燕窝推到符黛面前,劝着她多吃些,“在楚风回来之前可得把下巴肉养回来,不然他还要怨我们没把你照顾好。”
符黛拿起汤匙,含着笑意嗫嚅:“他不敢的。”
众人见她的脸上终于恢复了明媚,都会心一笑。
秦芹接了个电话,见韩元清坐在这里似乎没什么事,便道:“正好你在这里,我去督军府一趟。”
多日来秦芹都守在宅子里,符黛觉得挺不好意思的,道:“想必少帅身边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你,这次回去以后就不必来回跑了,反正人也快回来了。”
秦芹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心道符黛单纯,鸿门内部有变,岂是轻易就能摆平的,若不把根子清洗干净,他们的命还是时刻悬在别人手里的。
韩元清说蒋楚风大概后日会回来,具体的时间也没说。
头天晚上符黛就没怎么睡着,第二天一大早就起来了。
陈玉正在厨房里煮红豆粥,看见她起这么早,还讶异了一下,“怎么不多睡会儿,以前可是从来没见过你起这么早的,也就楚风有这本事。”
符黛被她说得好不好意思,缠着她撒了会娇,喝过粥后便坐在沙发上等。
韩元清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听见符黛等了一上午,道:“九哥没坐火车,怎么也得晚上才到,九嫂起这么大早,等到了晚上哪还有精神迎接九哥啊!”
符黛恼羞成怒地拿起沙发上的靠垫给了韩元清两下,“那你不早告诉我!”害她像个傻瓜一样,天没亮透就起来了。
“哎哟,我也是刚知道,这不就赶紧跑来传消息了!”
吃过午饭后,符黛终于有些撑不住眼皮,便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玉叫人给符黛拿了条毯子披上,小声问韩元清:“元清啊,楚风确定今天会回来吧?”陈玉还真怕韩元清会哄符黛,到时候让这丫头白盼一场,又得闷闷不乐好几天。
“消息准着呢,您放心。”
韩元清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正待告诉她确切的时间,就听外面匆匆跑进来一个下属,跟他附耳说了几句。
韩元清嘴里的烟头吧嗒掉到了地上,脸上的神情一下收紧,没有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消息是哪儿传来的?”韩元清好似从未有过的慌乱,声音也抑制不住大了起来,也没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