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心死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要提及杨忠,但是好像如果不这样,一切都会失控。
我逼着自己倒退了一步,然后又逼着自己没心没肺般地笑呵了起来。
我想我一定笑得很难看,以至于她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在了脸上。良久,才像雪融化一般从脸上蒸发殆尽。
“是吗?”她别过脸,缓缓道。
“肯定啊,杨忠那个朽木本来就那么喜欢你了。”我攥了攥拳,突然抬高了声音,变得很聒噪,“他呀,现在一定每天都在想着你穿嫁衣的样子呢,没想到倒让我先瞧见了,哈哈,说出来怕是能气死他。他那个家伙虽然看起来呆呆的,可是一定会对你很好的,你尽管欺负他,也不用担心他会跟你翻脸。还有一身好武艺,你要是再被人欺负了,肯定能轻轻松松地帮你出头...哈哈,我这是在说什么傻话,你是堂堂一国公主,又怎么会有人欺负你?...”
“说完了吗?”她眸色幽凉地望着我。
我紧咬住牙关,鼻头酸酸的,一个字都说不出,一个字也不能说。
因为我知道,自己若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崩溃失声痛哭出来。
原来人世间最难过的,莫过于要那么努力地欺骗自己喜欢的人,满腔的喜欢全部都要藏匿起来,做贼一般拼尽全力不让对方看见真实的自己,一个字也不能说。
我不敢看她,转头指着桌上的鸟窝,勉强笑道,“这两只鸾,你就留下罢,都说鸾凤和鸣,是为吉兆。”我顿了顿,抽了抽鼻子,才接着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说声,我要离开京城了。我和昕悦已做了决定,成完亲就会动身回冀州。这两天我们也会跟太后和皇上提及此事,我想他们应该也会答允的。”
她静静地盯着我看了好一会,才很慢地说道,“这样。”
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话。
她只是冷冷坐回了铜镜前,面无表情地卸下了头上的发饰,再没有看我一眼。
望着她纤柔的背影,我的心头一阵翻涌,多想紧紧抱住她。
但是我终究没有这么做,只是朝她的背影弯身微微行了一礼,“告辞了。”
我近乎狼狈地逃离了那里,所以才没有看见在我离开了之后,她慢慢抬起双手,然后捂着脸颊,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55.曼陀花
五年前, 崇宁五年秋。
滂沱大雨, 蜿蜒山路。
一名少妇扯着一名男孩拼命地跑着, 身后传来了震耳的马蹄声, 还有箭从他们耳旁呼啸而过。
脚下一绊, 男孩摔了一跤, 手臂上划了一大道口子, 鲜血直流。
一群蒙面的黑衣人从马上跳了下来,提着□□逼近两人。
“娘...他们..他们是什么人?”男孩吓得脸色惨白如纸,小声啜泣地问道,“为什么非杀我们不可?”
“归儿, 别怕, 不会有事的。”少妇紧紧抱护住男孩的头顶, 目光锐利地盯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 厉声道, “叫你们万重楼的主子出来说话。”
黑衣人中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迅速举起了手中的弩, 默默对准了少妇和男孩的脑袋。
“南宫正轩!”少妇眼神一凌, 忽凄厉地喊道,“你真想你们南宫家从此永无出头之日!只能做一条永生永世躲在阴影里苟延残喘的狗吗?!”
死一般的沉默。
然后其中一名黑衣人抚掌走了出来, 他揭开面罩,看起来三十出头的模样,脸颊瘦削冷峻, 目光中泛着阴厉的光, 像窥探猎物的蛇。他上下肆意打量着面容秀媚的少妇, 口吻戏虐,“夫人不愧曾是见多识广的望月花魁苏玲珑,真没想到居然连我南宫家的老底都知道?”
少妇轻瞥了他一眼,“你的父亲,南宫侯爷当年可没少逛望月楼,男人嘛,多喝几杯酒难免就会话多一些的。”
“呵呵,那还不是夫人你哄骗男人的手段高明,但你有没有想过,知道那么多秘密,会很容易引来杀生之祸的。”黑衣人冷笑着盯着少妇,眼神里蔓延着森寒的杀意。
“呵呵呵...或许罢...”少妇却没有显露出半分惧色,反而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抬起头,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她盯着他的阴隼般的眼神,一字一顿地道,“但我却知道,你不是来杀我们的。”
“何以见得?”黑衣人玩味地动了下眉骨。
“以万重楼杀手的手段,若真想取我们娘俩人的性命,又何必故意让我们有所警觉,然后还派了那么多人马装模做样地追赶呢?如果你真的是一开始就想置我们于死地,反倒不必如此大费周折,我们娘俩不过是手无寸铁的妇孺,您何必亲自出马?随便派个手下就能在睡梦中神不知鬼不觉地掐死咱们不是么?”少妇慢慢地道,像似讲的是其他人一般。
“但夫人又可知道,皇上和秦王都在暗中找你们,一位是当今天子,一位是将来天子,只要抓住你们,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