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那天你带我去望月楼吗?”
“哦,你是说你死皮赖脸非要跟着我的那次。”
我有点难为情地抬手挠了挠脑袋,“就是那次,我坐在你的身旁,看着你不停地借酒消愁,就开始想: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这姑娘的伤心都要变成伤胃了,这样可不好。虽然我是个大夫,平日里也时常需要照顾病人...”
“喂...”听了这话,她脸色微沉。
“你别急,且听我讲完。”我抬手示意她先别插话,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但那是我平生第一次想以林慕的身份去照顾另一个人,不是为了积德行善或是悬壶济世,只是一个人普通又单纯地希望另一个人健康平安。我和杨忠曾偷听你和南宫诀讲话,你说你很喜欢站在高处看星星。那是很浪漫的事啊,可是我却更希望你能好好吃饭,按时吃药,不要再被噩梦缠绕,睡觉时也别老是磨牙了,开心时要愉悦的笑,难过时也不妨放声哭出来,喜欢吃甜食也蛮好,但记得千万不要多吃。嗯,我希望的就是这样,也只是这样。哦,还有,天冷时一定记得要多穿衣裳。”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本想尽可能轻松一点说出来,可不知何处生出来该死泪意让我越说越哽咽。
“你...”她有些恍惚地看着我,开口似想说些什么。
“等等!你不必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却拼尽我所有的勇气打断了她。
因为我知道自己肯定承受不住...如此自作多情被当面亲口拒绝的滋味...所以有些话...不如由我说在她的前头。
“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本就没什么经验,又那么不巧,偏偏老天要作弄我,让我喜欢上同样是女子的你...所以才会这样手忙脚乱口不择言...或许如果我是个男子的话,哪怕真是你弟弟也好,说方才那些话的时候也会理直气壮许多吧?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呢。我没办法选择自己的身份,就像我没办法去控制自己对你的情感。但此时此刻,我也不后悔自己以女子身份对你讲这些。只是如果真的让你感到很不舒服的话,也请你尽量不要往心里去,再不济...再不济你就当成一个笑话听罢!你瞧我...怎么一不留神又说了那么多糟糕的荒唐话啊...抱歉啊...但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说谎了...尤其是对你...”
说着说着,强烈的酸楚从鼻腔里狠狠涌了出来,我还是不争气地落泪了,只好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懦弱的模样,可偏偏又无处躲避。
这些话明明是想埋烂在心底一辈子的不是吗...怎么就说出来了呢?
我用力捂着脸颊,努力想让那些软弱的泪水不要再淌下来了...因为我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模样一定是可悲又可笑。
啊,我真是完全搞砸了。
明明是想表现出自己的风度的不是吗?
明明是想告诉她也告诉自己,自己的这份喜欢根本算不了什么的不是么...?
就在我沉陷在无比郁闷沮丧的时候,忽然间,一阵幽香突如其来地环抱住了我。
“怪不得这么爱哭,果然是个女孩子啊。”她尖尖的下巴搁在我的肩窝上,一手抱着我,一手捋了捋被我挠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我瞬间怔住了,身子僵硬地一动也不敢不动,“你...”
她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介意吗?是喜欢我吗?
她会喜欢我,只是我异想天开的奢望吧。
她在我耳边轻声道,“嘘,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这样就好了..”
我不懂,但还是什么都没有问,我慢慢抬起双手,想要拥抱她,觉得自己应该要拥抱她,可又不敢,在空中久久僵持着。
时间在此刻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瞬都仿似一世。
我的心跳的很快,我听见她的心似乎也跳的很快。
我慢慢闭上眼睛,我觉得,她一下子变得好温暖。
又过了一会儿,我感到肩头一片湿凉,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她哭了。
“你怎么...”我不解地望着她。
“我没事。”她抬起头,用衣袖极快地拭去眼角的泪,她上下打量着我,“不如以后你就恢复女装罢。”
“这倒没什么...反正穿袍子我也习惯了。”我脱口而出。
“不可以。”她斩钉截铁,下榻就给我拿了一套青灰色女式农家裙衫,逼着我过会必须换上。
然后她又摘了自己身上全部的首饰,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我挣扎着挪过去看,看见她把首饰塞给了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农。
他们说话很轻,我听得断断续续的。
“...姑娘要走了?”
“...劳烦二位老人家再帮忙照顾家妹数日...让她好好养伤...切记勿要乱跑...”
“...京中不太平啊...听说皇上...”
“...不会有事的...我会很快回来接她...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