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了一圈鄙夷斜眼睨望着她的众人,然后慢慢地,像个孤独的游魂一样离开了。
娘亲解开了我的穴道,望着脸色颓败我,问道,“如何?还喜欢她吗?还要和她一起私奔吗?一个连自己的妹妹都会加害的人,你不过就是她寂寞至极的无聊消遣罢了,以她的冷血残忍你还觉得她会真的喜欢你吗?”
我默不作声地望着那抹渐行渐远的浅红身影,所有的声音都梗在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
我慢慢回过头,握紧了双拳,逼着自己不再去看她...我是多么不愿去相信,伤害泠妹的背后主使竟是她...可事实残忍的摆在眼前,无论我再怎么想说服自己都无济于事了...
原来我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她...我的心难受极了,这种难受像是突然间有千万淤泥都积郁在心里,令人感到窒息而绝望。无论你如何大口呼吸,都没有用。
娘亲看我不说话,冷笑了一声,“这样的人,你去杀了她,非但大仇可报,还能替天行道...”
忽然间,娘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直直盯着我的身后,愣住了。
我转过身,顺着娘的目光望去,也生生愣住了。
不仅如此,不远处的慕容盈也站住了脚步,怔怔地仰头朝天边望去。
昭兰殿里的人也都跑了出来,满眸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远处,东方微白,但天空中却升起了大片红光和黑烟,那是皇宫的最中心,皇帝住的养心殿方向。
有内臣跌跌撞撞地跑进昭兰殿,结结巴巴地对着冷太后道,“不...不好了...娘娘...皇上...皇上那里走水了!”
☆、66.入火海
慕容颜醒转后, 瞪着坐在烛火旁脸色忽明忽暗的段无忧, 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查到那三名刺客的来历了吗?”
“哎, 你这家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居然先关心的还是那些刺客...你怎么不先问问与你共生死的那位小姑娘有没有事?”段无忧笑了笑。
“段无忧。”慕容颜登时沉下了脸。
“好了好了, 看你大难不死, 给你稍微开个玩笑嘛...”段无忧无奈地耸了耸肩, 才收敛起笑容, 低声回道,“验过身了, 都是宫里的阉人...宫里怕是...”
慕容颜又问,“距离昨夜,我已昏迷多长时间了?”
“整整一天。”段无忧如实答道。
下一瞬, 他便见慕容颜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朝门口走去。
段无忧上前僭越地按住了她的肩膀, 满脸严肃地道,“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如今的你...再这样下去...真的会死的...”
慕容颜不动声色地避开了他的手,冷冷看了他一眼, 道, “你觉得我怕死?”
“我知道您是不怕的...但是...我希望您能明白...您的这条命...就算您自己不珍惜, 但还是有不少人是牵忧着的...”段无忧摇着头,微微叹息道。
“所以...我才更要...更要...”
才说不过几句话, 她便重重咳嗽起来, 一行鲜血顺着唇角淌了下来, 浑身上下的伤口也都跟着剧烈的疼痛起来。但她仍死死攥紧了双拳,用尽全力仰起头说道:
“我要..去保护她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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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宫里的鼎钟悠扬的响起的时候,她总觉得像似一首难言的挽歌。
钟鸣声直入云霄,可整座皇宫却如此寂静。
如死了一般寂静。
深夜,她偷偷潜入长阳殿内,意外地发现守卫松懈。
她看见苏玲珑正端坐在铜镜旁,婆娑着自己已显沧桑的面容,眼角流露了几分伤感。她的儿子则蹲在一旁拿着烛台烧地上的一行蚂蚁,烛光下他那张苍白不带血色的年轻面孔显得有几分狰狞残忍。
缓缓阖上银制面具,她摸出了藏于袖袍中的锋利匕首。
疾步而静谧地穿过殿内飘拂不定的紫色纱帐,她毫不犹豫地朝苏玲珑的背影狠狠刺去。
五尺!
三尺!
一尺!
很快!她就能替所有人报仇了!
然而,只听‘咣当’一声,手中的匕首被生生打掉了。
功败垂成!
她的瞳仁猛地一缩,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柄银枪横在她面前,让她再无法上前分寸。
她怔怔地望着眼前那名手持银枪,直直指着自己胸口的女人,眸中流出痛苦的神情。
师娘...
而苏玲珑甚至都没有转过身,只是透过铜镜看着她的倒影,轻描淡写地问道,“你是谁?虽然你打扮成那个人的样子,但你却根本不是慕容颜。”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住了自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