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忙咧开嘴,对她勉强做一个鬼脸。
她凝眸盯了我一会,忽然敛下了眉眼,微不可闻地轻声叹息。
“你怎么了?”我紧张地问道。
“林慕,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其实你是认识我的,也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对吗?”她咬了一下唇,还是轻声问道。
我的身子一僵,随后立即笑道,“怎么会?你多想了。”
我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再说些什么来瞒过她...
这时,她却伸臂抱住我的腰,将脸颊贴在我的胸口上,让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极轻低喃着,“是呢,我想也是我多想了,其实回忆不起过去也没什么的...只要你别再那么晚回来就好...我一个人真的没办法承受那些黑暗和寒冷...夜里太冷了...实在是太冷了...”
深夜,我和她并肩躺在床榻之上,我直愣愣地盯着房梁,实在难以入睡。
因为只要我一闭上双眼,就会那看到那张仿如血染朝霞般的容颜,还有那柄血淋淋的宝刀:
“孩子,让我告诉你一个关于这把刀的秘密罢...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啊...
我转了个身,望着她恬美宁静的熟睡侧脸,不由自主地轻轻捧起她一缕温软的发,放在唇边吻了吻。
现在的她看起来多么美好啊...就连发丝都如此温暖...
过去的一切对她而言已如云烟飘过,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慕容盈...我会陪你一起忘记,一起重新开始的...
我用力握着她的发,在心里这样对她说,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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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如意楼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名满京冀的瑟舞楼花魁乐歆薇将作客雍北,并在楼中献舞。
当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毫不夸张地说,整个燕门关的男子都沸腾了,上至雍州太守下至街头乞儿都争相涌至如意楼,想要一睹这位神秘的瑟舞花魁的风采。
但当我听到这个名字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心头莫名涌上一种恍若隔梦的感觉。
不禁回想起当年的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在冀州城里每天没心没肺的生活,而当年的大家...也还是我想象中的模样...其实想想...所谓的‘当年’也不过只是一年半之前而已。但对我而言,却好像已经过了整整一世,现在的自己似乎全然变成另一个人了。
“哎哟,林公子,您面子可真大。”
这日,我刚踏进如意楼的大门,就被柳氏拉扯着进了她的房间,“那位乐姑娘啊,点名说要见你!还说跟您是旧相识!”她上下打量着我单薄的身板,意味深长地对我笑道,“林公子...真是看不出来啊...你是如何能让那样的美人对你念念不忘的?”
“说是旧相识...我觉得应该也算不上罢...”我有点手足无措地挠了挠头发,想到其实自己并未真正见过她,颇有些无奈地干笑了起来,“呵..不过这位花魁姐姐到现在还没忘记要见我林某人倒真是令人有些意外...会不会是她认错....”
“我不像你,我不会忘。”
屏风后面突然传出了一个有几分耳熟的女子声音,清脆地打断了我。
我一愣,生生怔住了。
水蓝色的裙裾从屏风后面款款走出,我错愕抬眸,望着眼前这名比一年之前变得更加光华冷艳的绝色女子,呆呆唤道,“卫...昕悦...?”
一年不见,但就在我方才唤出她名字的一瞬间,我终于豁然明白了过来,“等等...卫昕悦...乐歆薇...”我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直直盯着她,“原来都是你...”
她点了点头。
我一时哑然,但心里好像也谈不上有多讶异,如果是从前,我定会惊骇于一个世家小姐为何要扮作青楼女子,但现在...我一直想要忘却的淡薄声音又在我耳边忽远忽近地响起:
“林慕...如果你还能见到昕悦那孩子...请让她不必再深陷于我的故事了...她理应拥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而那个故事里的主角不该是我...”
“看来两位果然是旧相识,如此,你们便在此处好好叙叙旧罢。”柳氏的声音拉回了我的思绪,她来回望着我们两人,很快知趣地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二人,一时极静。
这么久没见,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她也只是静静盯着我,眸中带着几分极似冷太后的疲惫和忧愁。
良久,我还是忍不住打破了这份令人万般不自在的沉默,故作自然地耸了耸肩,寒暄道,“好久不见啊...还真是意外...没想到瑟舞花魁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