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她绝对知道得比蒋黎要早,不过那时候孟合哲自己没想着公开,蒋黎也没有问过,她也就没有说。
蒋黎又闷声道:“那郁哥的剧院关了你也知道?”
徐奕知轻轻地“嗯”一声,心中有些不安。
这个话题的走向……有点诡异,看起来是要秋后算账似地。可是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充其量不过是隐而不报。
在徐奕知以为蒋黎又要质问什么的时候,蒋黎突然道:“今天孟哥上节目了,要求公布通讯录。”
徐奕知心知这大概就是蒋黎不开心的根源了,于是耐着性子问:“然后呢?”
蒋黎说:“时哥电话特别多,主持人问他是不是秘密交往中,他没否认。”蒋黎把土豆丢在盆里,然后走到徐奕知身后,抱住了徐奕知,说:“可是我通讯记录里都没有你。”
徐奕知哑然失笑:“就这个?那为什么没有我?我每天都在给你打电话啊。”
“上次不是办了个私人号嘛,我把你存在那个里面了。”蒋黎说着,在徐奕知背上蹭了蹭。
蒋黎的手正好放在腰上,徐奕知觉得很痒,可是这种状态下又不好提出来,只得自己憋住。
徐奕知笑了笑,说:“肯定被质疑关系了吧,要发条微博证实一下么?”
可蒋黎只是闷声道:“为什么我非得换私人手机呢?明明亲密一点也没有关系的……”
徐奕知一愣,明白这才是根源。
为什么要隐瞒呢?为什么不能公开呢?只不过谈个恋爱而已。
她懂得这种感受,在选秀那年,她与另一方也毫无顾忌,常常公开场合亲亲抱抱,似真似假地互诉衷肠,最终惨淡收场。现在与蒋黎在一起,因为微博环境的活泼与开放,偶尔亲密并没有当年那样大的影响,大家都怀着“这是炒作啊”“这是卖萌啊”“rps嘛认真你就输了”的心态在看戏,徐奕知一边秀恩爱一边如履薄冰。
所以在高博修要求蒋黎换手机的时候,徐奕知长舒了一口气,然后立即配合地更新了蒋黎的联系方式。也许蒋黎没有注意到,其实两个人在微博上互动的频率都少了许多。
蒋黎对表演的热情她都看到了,要对得起这种程度的热情和努力,隐瞒的确是最好的方式。
可她迈过去了这道坎,不代表蒋黎也是。
蒋黎问:为什么非得这样呢?
徐奕知转过身来,正对蒋黎,把蒋黎的头按向自己肩膀,道:“人生呢,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构成的。过去不能改变,未来和现在经常互相矛盾。为了未来的幸福,就要忍受现在的不甘;沉溺于现在的幸福,未来就会千穿百孔。这就像杠杆一样,我们的目的是最大量的幸福,用现在最小的痛苦,去翘起未来最大的快乐。
“也不是说一定要瞒着,只是现在我们还可以忍。如果你觉得忍不了了,就像孟合哲一样退圈,我跟你一起。要是舍不得娱乐圈,也不用那么压抑自己,把我的号码存上去吧,反正不会有人真的问你是不是喜欢女性。不要怕呀,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只有选择去做的事情。”
蒋黎点了点头,松开了徐奕知的腰,说:“我去做土豆泥了。”
汤埃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在厨房门口问:“ilikeit.”
蒋黎吓了一跳,猛地回头看汤埃尔,像只受惊的兔子。
汤埃尔用中文说了一遍:“我喜欢,土豆泥。”
蒋黎这才安心下来,说:“我来做。”
汤埃尔玩够了琵琶,也来帮着做饭。说实话,他做圣诞火鸡的手艺比徐奕知好多了,要不是徐奕知坚持“来者是客”不让他动手,这只火鸡兴许早已经到肚子里去了。
一顿饭做下来,关系亲密了不少。
汤埃尔往嘴里塞完最后一口鸡肉,口齿不清道:“去琴房吧。”他把油腻腻的手指擦了擦,神奇的是,胡子辫竟然没有脏。
徐奕知:“……”我还在吃啊喂。
汤埃尔说:“我看过你的谱子了,想听你弹一遍。”
徐奕知闻言立刻把土豆泥放下了,道:“什么谱子?”
“维也纳音乐节、参赛稿。”
徐奕知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定是有人背着她投了音乐节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汤埃尔,对这件事还没有完全消化。
汤埃尔笑了笑,说:“可能你获奖。”
徐奕知当即惊得站了起来。
汤埃尔问:“现在,弹吗?”
蒋黎吃了一勺土豆泥,体贴道:“你去吧,我来收拾餐桌。”
徐奕知便和汤埃尔去了琴房。
蒋黎坐在原地,对着一桌子残屑,其实也有点无力。
她想了想,转了个身背对着桌子。
眼不见心不烦,看不见这桌子垃圾,就可以好好吃自己的土豆泥了。
徐奕知进去之后,内心忐忑地把这一段弹给了汤埃尔听。汤埃尔即兴弹着钢琴,把调子加了进去。